“威靈·若娜!”
無人應答。
“若娜!你去哪兒了?”
還是沒有人答應。
“跟你說過了多少次了!擦地板不能用熱水!要用溫水才洗的幹淨!你看著這地板太滑了,要是有人滑倒了怎麼辦?”老臉上滿是歲月滄桑的痕跡,呐基老爹抬了抬沒有托架的老花眼鏡朝地板上看了看,皺著眉頭說道,原本黑色的瞳孔突然轉變成了詭異的紅黑色。
地板現出一種光潔的色彩,看起來十分幹淨,並沒有老頭說起來的那麼糟糕。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說!大小姐啊,趕快出來啊,我可以特許你今天一天不用幹活了,還能帶薪休假呢!唉,你的母親,躺在床上已經死去了!”
依然沒有人回應。
若娜不在這裏,那會去哪裏,難道是在廚房裏麵偷吃食物?還是開溜出去瘋玩了?老頭默默思索了起來,沒有直接去找少女,而是站在原地發呆。在他眼裏的若娜一直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子,做起雜活髒活從來沒有一句抱怨的話語,辦事也都是盡心盡力,比起同齡人來,若娜身上所具有的堅韌,吃苦耐勞等品質都絕不是普通小孩所能比的。
可是這個關鍵的時候,人會去哪裏?呐基老爹於是走下二樓,吩咐他的侄子莫斯利安去找到若娜,然後把她母親去世了的消息轉告給若娜就行了,呐基老爹還要自己去招待客人,並沒有那麼多閑工夫來耗費。
在暮光小鎮裏,呐基老爹的暮光酒館十分有名,不光是喝起來醇綿芳香的優質朗姆酒令人們讚不絕口,還有整潔舒適的環境也讓人們願意花錢來這裏享受美酒美食,尤其是對於勞作了一整天的農夫和冒險者來說,簡直是如同天堂般的地方。
至於若娜,隻是一名在酒館裏打工的小小學徒,每天的基本功就是不停的擦地板,除了擦地板還是擦地板。無聊單調的生活,日複一日的節奏,若娜覺得自己快瘋了。心裏有一些埋怨,若娜的性格卻是十分堅強,她不會將自己心底的委屈講出來,更多的是一個人獨自在角落裏默默難過傷心。
今年年僅十三歲的若娜並不是本地人,她的身材在同齡人中比起來也是十分高挑的,皮膚十分細膩,美中不足的是若娜的臉色看起來蠟黃蠟黃的,胸部平平,身形還略微有些佝僂,而小巧的麵容也稱得上是精致,頗有幾分她母親年輕時的美麗模樣。
盡管若娜是一個連發育都不成熟的小女孩,但是她卻從來不知道如何打扮自己,不穿漂亮的碎花連衣裙,不會裝飾蝴蝶發卡,也不會往自己臉上塗抹任何的化妝品粉底,相反的,若娜喜歡天天裹著黑色的長袍,將身體全部遮掩住,即使當小若娜在街上行走的時候,路人們也幾乎看不清楚她具體長的什麼模樣,而每一個人,也都下意識的將這名穿黑袍的小個子當成要飯的,又窮酸又討人嫌,更沒有人願意接近她。
其實,並不是若娜不願意打扮,隻是她現在居住的家裏實在是太貧窮了,即使這個月拿到了足夠的傭金,她也會在第一時間把賺來的傭金直接墊付母親的醫藥費,其次才會考慮食物問題,就連若娜現在居住的房子,也僅僅是一間用破爛茅草搭建而成的草屋,尤其是每逢下雨天,若娜就要為漏雨的房頂而發愁。
此時的若娜正一臉苦惱的坐在酒館三樓的陽台石階上,小鼻子一抽一抽的,看起來似乎有點小感冒,她已經用抹布擦完了二樓的地板,小手紅通通的,由於找不到溫水,她隻好從二樓的水龍頭那裏接了大量的自來水用來漂洗抹布,直到現在,若娜還感覺自己的手指頭是冰冰涼涼的,沒有一點知覺,德瑪西亞的冬天,異常寒冷,每年因生凍瘡而死去的人也有不少,因此大多數平民都會在家裏常備一些柴火取暖,不過若娜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自己還年輕,忍一忍就能過去了。
輕歎了一口氣,若娜垂下小巧的腦袋,她想到了自己的母親,要是母親知道自己在偷懶,肯定又會責備自己吧,不過.要是母親能夠站起來打自己罵自己的話,那該多好啊,若娜想到母親現在如同妖魔鬼怪般模樣的身體,心裏卻不禁感到一陣害怕,由於她的母親得了一種非常嚴重的病,自從被趕出帝都之後,她們母女二人隻能相依為命,後來到處的求醫問藥,也沒有任何醫生能夠治療這種魔病,醫生們甚至連病名是什麼都不知道,直到若娜和她的母親耗光了錢財,變賣了珍貴的魔法道具,才東拚西湊的借到了數千金幣用來治病,昔日母親的好友不再與她來見麵,一個個都斷開了聯係,家徒四壁的處境,讓身患重病的母親整日以淚洗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