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此時已經看不清附近的狀況。羅於掀開帳篷,冷徹心骨的寒意迎麵而來。羅於心裏焦急,侍衛去了很久,到此時還沒有消息傳來,怕是出了事。羅於再也不想等了,隨便取了把傘,撐著就出了帳篷。
道路很泥濘,因為馬蹄和車輪的滾壓和雨水的浸濕,道路濕滑難行,羅於伸手想捏一個法訣,卻發現自己體內沒有一絲法力,羅於這才想起,因為那道麒麟劍所刺的傷,羅於現在這副身體竟然再也存不了一絲法力,連之前一頭微白的發,也變得銀白一片。羅於苦笑:現在更是人不人鬼不鬼了...
士兵都在忙碌著,有時有一兩個士兵發現在大雨中前行的羅於,便要過來幫忙,都被羅於製止了。有一名士兵見羅於走得踉蹌,將自己的□□遞給羅於,讓羅於拄著走,羅於點頭道謝,接了過來。
越走,地勢漸漸向下傾斜,羅於這才擔心起來。前麵是濰河,這雨下得大,若是河水漲起,那到達平原的士兵就危險了。這時,羅於發現了前麵三五成群相互攙扶的士兵走了過來,滿身濕透的士兵,臉上還帶著淤泥,羅於腦子一懵,頓時知道前麵出事了。
雨越下越大,轉過一個小山坡,迎麵而來的是巨大的狂風。羅於舉著的傘,也被狂風吹掉了,羅於顧不得去撿。紗帽也被淋濕,貼在臉上和身上,很不舒服,羅於索性扯掉紗帽扔到一邊。銀白色的頭發濕漉漉垂在臉上,因著背上的傷痛和凜冽的狂風,羅於竟是跌倒在地,滾了一身的泥水,羅於看上去狼狽極了。豆大的雨水砸在身上,生疼。
蹣跚了幾步,終於站了起來,可是那柄□□,卻是丟失了。羅於顧不得其他,踉蹌著前行,眼睛睜得大大,看向往這邊走過來的士兵身上尋找那抹熟悉的身影。
沒有,還是沒有...
羅於像個瘋子似的一刻不停地找著,他沒有發現,此時的他,披頭散發,滿身泥水,鞋子也掉了一隻,和平時嚴謹整著的他大相徑庭,那些士兵竟是沒有一個人認出他來。有時甚至會有沒注意到他的士兵撞到他,將他撞倒在地。
濰河湍急,這場大雨使得河水上漲,將河岸平原也淹沒在泥色的河水下。那些前行的士兵之前已經是行至河水中央,巨大的洪水來臨時,像一條水龍,狠狠的長大巨口,將河中的士兵吞沒。
羅於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當他透過雨水,看到那抹熟悉的銀色盔甲時,好像整個世界再無他物,風聲、雨聲、呼救聲,統統消失了,隻有那名少年氣急敗壞的喊聲。緊張的情緒一旦放鬆,精神也會垮下來。羅於最後看到的情景是一張放大的胡子臉,然後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羅於好像看到了紫奕,意氣風發,桀驁不馴的站在他麵前,手撫著他的臉,聽到紫奕在叫他,一聲一聲,溫柔而且無奈,焦躁而又體貼:“羅於...羅於...羅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