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森森的地獄第五層,8條胳膊粗的鐵鏈纏繞在一起,將一鼎巨大的爐鼎懸掛在中央,向八個方向延伸開去,牢牢綁在大殿上的8根能夠雙人環抱的柱上。爐鼎下方是森白色的火焰,看似冰冷無害,實則溫度堪比那三昧真火。大殿裏守著十幾名鬼官,黑白無常吐著長長的舌頭壓著哭爹喊娘的鬼魂飄來飄去。
一位臉色蒼白的中年男子一手執著巨大的毛筆,一手捧著一本厚厚的書,書內密密麻麻寫滿了人名和生辰、死時,赫然是《生死薄》。那些死去的亡魂一個個在他麵前走過,有麵無表情的,有苦苦哀求的,也有形色匆匆的,中年男子都一如既往地勾畫著,不曾表露其他表情。
“陸判,陸判,閻君回來了!”一隻黑色的三頭鳥疾速飛來,中間那顆小腦袋眨著青色的眸子,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左右兩顆頭想插嘴都不行,三頭鳥在中年男子身邊環形而飛,撲棱棱扇著泛著黑色光亮的雙翅。
中年男子微微抬頭,無波無瀾的臉終於出現了一絲破裂,看了三頭年一眼:“閻君現在何處?”
三頭鳥左邊那顆腦袋一甩腦門上的一縷綠色毛發,綠色的眼眸如碧水般:“陸判,我看到閻君已經過了黃泉路,快到彼岸了。”
“妖兒你別胡說,明明是已經到了秦廣王那處了。”右邊那顆花白的腦袋上一雙火紅的眼白了綠毛腦袋一眼,糾正道。
“你們都說錯了,”中間那顆腦袋眼裏閃著森森青光,“閻君到了拔舌殿了。”
中年男子請吐一口濁氣,巨筆一揮,將三頭鳥的每顆小小的腦袋一一敲了一遍:“莫鐸,赤焰,妖兒,你們別吵了,閻君到哪兒了,我自是知道。”
“到哪兒了?”青眼腦袋問。
“幹嘛打我?”花白腦袋委屈。
“陸判,你不愛我了!”綠毛腦袋指控。
“因為,恭迎閻君!”陸判突然恭敬跪地,朗聲道。
“陸判,你好狡猾,竟然不告訴我你看到閻君了!”莫鐸氣呼呼道,烏黑的眸子噴出一團烏黑的火焰。
“閻君您回來了,赤焰好想您哦!”赤焰頭上的白色羽毛已經立起來,滿臉的陶醉望著閻君,額,如果鳥有陶醉的表情的話。
“啊啊啊,我的發型有沒有亂,唔,剛才就不該甩腦袋的,讓閻君看到人家這麼尷尬的一麵...”右邊綠色羽毛腦袋的妖兒害羞地驚呼了一聲,委委屈屈控訴那兩個無良的朋友想出來的辦法,害自己現在這麼尷尬。
一身黑袍的俊逸男子一晃眼,便入了案後,目光如炬掃了吵鬧的大殿,冷聲道:“莫鐸、赤焰、妖兒,還不去做該做的事。現在這個樣子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