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一夜無眠,留守靈堂的人,都自覺自願地,送銳王爺最後一程。第二天旭日東升,朝陽蓬勃之時,客走主家安,整個銳王府,又恢複了以往的祥和,安寧,肅穆。
小安親自服侍憂傷過度的銳王妃躺下休息,然後,才回到楓葉軒。而早一步先回到楓葉軒的孕榮,早已耗盡了殘存的體力和精力,和衣而臥,躺倒在大床上,鼾聲如雷。
小安幸福地笑了。好久不曾聽到他熟悉的鼾聲了,如今久別重逢,聽在耳中,竟是別有韻味。仿佛那顆忐忑不安跳動的心,終於落在了和諧的節拍上。
小安亦是和衣而眠,躺倒在孕榮身邊。這一刻,她好貪戀,好渴望他的溫暖啊……
孕榮是在一種極度的饑餓中,悠悠醒來的。這一覺,睡得酣暢淋漓,所以,醒來時,已是精神飽滿,容光煥發,多日來聚集一身的疲憊與倦怠,已經一掃而過了,除了腹中饑餓難忍,他幾乎感覺不到不舒適的感覺。
家中百日好,出門日日難啊,孕榮幾乎是以一種貪婪的心態,貪戀著家中的安逸和溫馨。
小安婀娜多姿的身影,從門外翩然走了進來,手中拎著食盒,漂亮靈動的雙眸裏,溢滿了千絲萬縷的柔情。
孕榮坐起身,默不作聲,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用目光追隨著小安的一舉一動。這一刻,他是那麼的滿足,滿足於就這樣,無須用言語來表達,就能全心全意感覺到的幸福。
此時無聲勝有聲,原來,所有的幸福,並不都是濃縮在喋喋不休中,相對無言,卻又心心相印,才是一種至高無上的幸福吧?
小安打開食盒,將幾份清粥小菜,一一擺好,才轉身走向孕榮。邊走,邊揭開自己臉上以假亂真的人皮麵具,露出自己傾國傾城的絕世嬌顏。
她太美,美得令人炫目,美得令人心悸,所以,除了在孕榮麵前,她從不會露出自己的廬山真麵目,她的美,隻願意為孕榮一人綻放。
孕榮張開雙臂,做出了個擁抱的姿勢。小安,亦是亦嬌亦羞的,主動投懷送抱。久別重逢的兩個人,就這樣貪婪的,緊緊擁抱在一起,聆聽彼此的心跳聲。
“小安,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孕榮,我也是!我每日都在提心吊膽中,等候你的好消息!”
“小安,對不起,連累你跟在我身後擔驚受怕!”
“孕榮,別這樣說,誰讓我,無法自拔地,愛上了你!否則,你的一切,又與我何幹?”
“小安,我愛你,我真的想把全世界的幸福,都采擷下來送給你!”
小安笑,嬌嗔地低語道:“孕榮,我不貪心的,隻要一點點就好!”
孕榮輕歎:“傻小安,你就不能貪得無厭一點嗎?最起碼,我會自欺欺人地以為,當我傾盡了所有的愛時,你會停住獨自前行的步伐,等著我跟上來,牽著你的手,與你一路同行。”
小安柔軟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僵硬。這就是愛與被愛嗎?為什麼她已經把心事密密實實地藏在心底了,他還是能洞悉的如此透徹?
孕榮無奈地淺笑,將小安更緊地擁在了懷中:“小安,被我說中心事了,是嗎?”
小安坦白承認:“是!”由始至終,她的點點滴滴,都瞞不過他,不是嗎?既然瞞不過,又何須再隱瞞?
孕榮:“小安,再耐心等一等,我對你的承諾,很快就會兌現了。”
小安半信半疑:“是嗎?”這三個月裏,他遠在京城之外,他拿什麼,來兌現他的諾言?
孕榮:“小安,別對你的夫君沒信心,那會很傷你夫君的自尊心的哎!運籌帷幄,決策千裏,那也需要時間來實施和證明,是不是?”
小安:“你老是空口說白話來騙我,我心裏沒底啊!”
孕榮:“小安,我的真心,已經付諸了行動,你感覺不到嗎?”
小安愕然:“呃,你有嗎?”
孕榮苦笑:“傻小安,你不笨吧?你不會以為,我這三個月裏輾轉江南前線,一鼓作氣,連取吳三桂十一名上將的首級,僅僅隻是為了我阿瑪報仇雪恨那麼簡單吧?”
小安:“不是嗎?”
孕榮:“是,也不盡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