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皎圓月,並沒有因為看到人間這血腥的一幕,而掩去它的光華,它依然光芒萬丈的,照耀著整個神州大地。
人間善惡,老天自有公道,所以,今夜的懲惡揚善之舉,隻有天知道了。至於明天官府知道,吳心平相信,天塌下來,自有孕榮先幫他頂著,他根本無需杞人憂天。
到了第二天,正如吳心平所預料的那樣,官府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將這樁無頭公案,懸了起來。因為孕榮小王爺有令在先,在九月九日重陽節之前,京城所發生的任何血案,都要秘而不宣,以防人心浮動,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鄭澤偉和泰山雙煞,就差沒三九天掉進冰窖裏,寒到骨髓裏了。他們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想出是何緣故,派來救命的泰山五蜂,因何會一夜之間,神秘地失蹤了兩位。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啊,可是,他們是活人也找不到,死屍也無處可尋,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折損了兩名高手。他們想要獨立行事的本錢,更少了,不得不繼續依附在冷無心那兒,尋找一線求生的機會。
冷無心呢,一麵和楊起隆密謀,伺機九月九日,刺殺康熙和孕榮;一麵在密室裏,和失憶到一無所知的姚絮,日日纏綿,夜夜雲雨。在花紅柳綠中翻雲覆雨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哪一個女人的嬌軀,會令他這般激情澎湃,難以自抑的。
她的茫然,她的無知,她的愁苦,她的輕顰淺笑,無一不牽動他興奮的神經,令他三番五次的,欲罷不能。這麼忘情忘我地付出體力勞動,他似乎忘記了,不久之後,還有一場生死決戰,在等著他。
而這一天,孟伯風則握著從山東來的飛鴿傳書,急匆匆,興衝衝地,闖進了吳心平的上上房。
吳心平從地圖上抬起頭,驚訝地瞅著孟伯風。這個向來上下有序,主次分明的孟伯風孟將軍,什麼事,令他興奮的這般忘乎所以了?
“孟叔,什麼好消息,讓您老這般高興?”
“哈——哈——哈,公子爺,你真是神機妙算哎,山東的局勢,無一不在你的算計之中呢!”
“縱觀山東的局勢,本就是如此發展,我隻是順天逆時,推波助瀾而已。”
“鄭吉,已被秘密除掉,錦程王爺,順利抵達山東,也名正言順,理所當然地,接掌了十多萬綠營兵。這個擁兵自重,尾大不掉的禍患,終於替康熙解除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想請你去喝一杯慶功酒呢?”
“孟叔,你是南柯一夢,盡撿美的做呢!你以為,康熙禦賜的那杯禦酒瓊漿,是那麼容易咽下肚的啊?”
“也對哦,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萬一康熙拿一杯鴆酒,當做佳釀賜給咱,咱也得眼睜睜地喝下去啊!算了,算了,為時尚早,咱們還是別去討這杯慶功酒喝了!”
吳心平忍不住笑出聲:“孟叔,不如,我帶你回雅克薩,去喝那種又濃又烈的東北老燒酒啊,如何?”
“公子爺,真的?雅克薩,我可是魂牽夢縈,心心念念想回去看看呢!”
吳心平戲謔地:“孟叔,花姨在這兒,你還想回去看誰?你就不怕花姨再來個萬裏追蹤,緊盯著你不放嗎?”
“公子爺,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舊事,你還提它做啥?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了,還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呢!”
“孟叔,我是認真的,不是和您老開玩笑。這次,我真的打算帶你和花姨,一起回雅克薩。”
“但是,公子爺,我的戰場,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