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除,終是禍患,一念及此,姚遠殺機盡現,他已無意放虎歸山。接下來的第九招,是天誅地滅;第十招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會在這兩招之內,全力出擊,將此人毀屍滅跡,重創於掌風拳影之下。
他的掌風,欲加淩厲;黑衣蒙麵人,已是極力勉強支撐。手中的五虎爪鉤,已經攻不進姚遠身邊的咫尺之地。
就在姚遠雙掌如風,欲全力擊向黑衣蒙麵人之時,耳中忽聞吳心平驚呼:“姚絮,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
姚遠心中一凜,不由自主地脫口而出,驚惶地問:“姐,你怎麼樣?”
所謂一心不可二用,趁著姚遠分心詢問姚絮之際,黑衣蒙麵人驟然爆發出全力,突破勢頭稍減的掌風拳影,淩空而起,落荒而逃。
姚遠無心追趕,躍上飛回到姚絮轎前,焦急地掀開轎簾,急切地詢問:“姐,你怎麼了?你還好不好?”
黑暗中,姚絮似有氣無力般:“我——我——還好,就是——就是——有點喘不過氣來,胸口——胸口好憋悶!”
姚遠伸手把脈,然後,毫不遲疑地,將一股真氣,緩緩輸入姚絮體內。
吳心平關心地問:“姚小姐體質不好嗎?剛才,你的內力,波及到姚小姐,她的喘息聲,沉重而急促。”
姚遠:“她自幼體弱多病,弱不禁風。”
吳心平惋惜地:“可惜,千鈞一發之際,讓那個蒙麵人跑了。”
姚遠:“事分輕重緩急,那也沒辦法,就算那小子命不該絕,先苟活一段時日吧。”
為了姚絮,他可以義無反顧地放棄生命,更別說,隻是這麼一個漠不相關的敵人。
隻要那個黑衣蒙麵人繼續做他的敵人,他就多的是殺他的機會。不過,能遊走在他十招之間的人,也算是個勁敵了,敵意歸敵意,欣賞歸欣賞,他從不否認對一個勁敵的欣賞之意。
“姐,把手給我,我抱你回桑梓山莊。”
這些轎夫們走得太慢,他很擔心姚絮的身體狀況。
“司徒兄,咱們就此別過,一回生,兩回熟,後會有期!”
吳心平:“後會有期!”
姚遠將姚絮抱在懷中,宛若抱著一個嬌小玲瓏的瓷娃娃,施展輕功,離開了是非之地。
吳心平凝視著風馳電掣般消失的背影,眸著,閃過一絲愧疚。他迫不得已,又別無選擇,隻得出此下策了。
他吩咐轎夫們:“你們也回去交差吧,就送到這裏為止。”
轎夫們答應著,轉身向回走。吳心平,則躍上踏雪無痕天山雪的馬背,慢悠悠地繼續向前走。
南轅北轍,背道而馳,他和轎夫們的距離,已經越來越遠,遠到,誰也見不到誰。
吳心平幽幽長歎:“唉!路漫漫兮其修遠,你還是上來和我共乘一騎吧,我可不想陪你走到大天四亮!”
黑暗中,傳出一陣爽朗的輕笑聲,笑聲未落,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的黑衣蒙麵人,又突然現身在黑暗的房舍上麵。他施展輕功,躍身上馬,穩穩地坐在了吳心平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