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榮也不駐足,飛身向康熙身邊趕去。此時,迫在眉睫的首要任務,並不是殺敵立功,而是保護聖駕的安全。
後麵的殺手們,並不追趕,而是不約而同地,取下了背上的弓箭,開弓拉弦,將帶有倒鉤的毒箭,向康熙和小鬆射去。
毒箭,夾帶著猙獰的呼嘯聲,向康熙飛去。孕榮大驚失色,急忙喊:“皇上,小心箭!”
冷血的殺手們,不惜以自己同伴的性命做鋪墊,勢必要將康熙置於死地。
康熙和小鬆一邊手忙腳亂地撥打疾射而來的毒箭,一邊還要應付身邊幾個殺手的攻擊。顯得力不從心,險象環生。
又是一排毒箭,呼嘯而來。康熙和小鬆,已經是顧頭不顧腚。幸好孕榮已奔到近前,他手中的鋼鞭揮舞出去,裹住了數支箭,還有兩支箭,似漏網之魚般,張牙舞爪地向康熙衝去。
康熙,此時正和身邊的兩個殺手激戰,根本無暇顧及背後飛來的毒箭,近在咫尺的小鬆,也被一個殺手纏住,根本脫不開身。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孕榮奮不顧身地撲了過去,用鋼鞭的鞭柄,及時磕飛了一支毒箭,另外一支,則再也無力回天,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它,無情地穿透自己的血肉,牢牢地插在了自己胸口上方。
他忍不住痛呼出聲:“啊!”劇痛襲擊全身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癱甩不上牆的爛泥,酥軟的隻想癱倒在地。
康熙大吃一驚,奮起神威,手起劍落,又殺死一個殺手。他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孕榮,驚慌地問:“孕榮,你怎麼樣?”
孕榮苦笑:“皇上,你快走!今日,我們凶多吉少!”
康熙:“不行,要走,我們一起走。”
孕榮:“一起走,誰也走不掉!你先走,小鬆留下照顧我。”
其實,他是想留下小鬆斷後,因為他知道,自己已身中劇毒,失去了最根本的抵抗力。
康熙:“不行,我是皇上,君命難違,你一定要跟我一起走!”
孕榮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一向身強體健的身軀,仿佛被痛苦抽幹了元氣似的,虛弱的兩腿發軟,隻想躺在地上,好好休息一番。但是,他知道自己還不能倒下,他必須堅強地站著,說服皇上,盡快離開。
“玄燁,你再固執己見,我們的犧牲,都將毫無意義。快走呐!”他和康熙,自幼一起長大,不是手足,勝似手足,除非他在生氣時,才會忘乎所以地喊康熙為“玄燁”,否則,他會時刻謹遵君臣之道,決不逾越常規。
康熙,亦是重情重義之人,他不能無視孕榮還插在胸膛上的箭,而獨自離去。他一邊抵擋另一個殺手的進攻,一邊扶著孕榮已不堪承重的身體,邊打邊說:“孕榮,我們是兄弟,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我絕不會拋下你。”
假如孕榮沒有受傷,他可以選擇一走了之。因為他知道,以孕榮的武功,殺手們想攔住他,無異於癡人說夢。他留下,隻會成為他的負擔和累贅。現在,則不同了,孕榮為救他,已經身負重傷,他若還在此時一走了之,那麼,孕榮隻有死路一條了。他舍不得,那可是自己情同手足,最得力,最信任的兄弟啊!
孕榮不知是氣,還是疼,渾身發抖,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
康熙驚駭地一把摟住他:“孕榮——孕榮,你怎麼樣?”
孕榮,卻緊緊盯著康熙的身後,氣若遊絲地呐喊:“玄燁,小心——身後!”
原來,是那個殺手,見康熙顧念孕榮,身後露出破綻,以為有機可乘,竟掄起大刀,凶神惡煞般,向康熙的後背砍去。
小鬆力戰一人,自顧不暇,根本無力援手。孕榮有心無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刀,凶狠地砍向康熙。
根本就沒有給康熙躲閃的機會,那一刀若砍在後背,必將一分為二,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