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苑回了神,悶聲道,“你不知也罷,不提了。我問你,你這是突破幾重雷劫了?”
“勉強過了七重。”煉缺緊緊捉住了離苑的臂膀,眸中星光熠熠,“離苑,我終算邁入仙途了!”
“再不用我帶你上去了?”離苑咧著嘴陰惻惻的戲謔,心裏卻亂得緊,一時說不上是喜還是痛。
眾人重獲生機,紛紛與親近之人互探傷勢,一時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欣喜。隻是還不待眾人安定心緒,虛空中卻傳來一聲震天怒吼,“是誰傷了我妹子?!”
“白玄音!”離苑略過白玄韶一眼,低語道,“小煉,白玄音那廝最是高冷怪癖,輕易不受挑撥,卻極愛護其妹,白玄韶如今傷成這般,我們怕是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那廝這些年休養生息,修為定比之當年更為可怖!”
煉缺思慮片刻,“當年因我之故放那四獸出塔,如今,事到臨頭,該由我一人承擔!離苑,接下來一番惡戰必是凶多吉少,我爹爹身負重傷,不便在此地久留,還請你帶著他和一眾師兄弟前往安全地帶吧。”
不想煉缺話才落音,虛空裏再度傳來盛怒聲,罵道,“混賬!你們一個也休想逃走!”不過幾個呼吸,白玄音滿麵怒容踏破虛空而來,他與白玄韶心血相連,初一感知到白玄韶丹田被毀,便循著氣息趕往歸墟。
“韶兒!”白玄音一把帶過白玄韶,滿目痛惜,“你——怎麼傷成這樣?”
白玄韶重回兄長懷抱,忍住的傷痛此時全化作淚水,呢喃道,“哥哥……是他們!他們將我傷成這樣……”
“原來又是你三人!一條小龍也敢屢次為難本王?!”白玄音怒極,長手一揮,帶出一道青色閃電,朝留雲狠狠劈去,這一手毫不留情,將留雲的左腿從中折斷,再是不能動彈。
那廂受傷不輕的九幽正暗自得意,不料想白玄音傷了留雲,轉而冷著一雙眼衝他走來,那雪青色的眸子裏帶著一絲殺機,譏諷道,“你這堂堂靈寶天族的二弟子,卻心術不正,除卻擺弄些上不得台麵的小伎倆,你還會些甚?今日之事,若不是你百般慫恿,我妹妹何置於落到這般田地,當真可惡至極,該殺!”說罷,揮出一道黑金利光,直搗九幽丹田。九幽還來不及辯駁,隻聞一聲爆裂聲,再垂頭,丹田已是七零八碎,變作一具廢人,癱軟在雲頭。
眾人見這殺神做事並無章法,左右隻是為了泄憤,似乎於他心間,除卻他自己,他人皆不值一提,不由得生出一股寒意,連躲避都不會了。
白玄音接連出招製人,隻為替舍妹出氣,在他看來,白玄韶之所以被傷成這樣,在場的所有人皆有逃脫不了的幹係,這便懶得問罪,左右開弓,連他南域妖修亦不放過,皆是手起刀落,殺得血氣衝天。
煉缺趁亂尋回了留雲,帶在身邊。
白玄音睃了一眼,陰著臉嗤笑道,“哼!你這混賬小子莫以為自己乖覺,容本王先將那幾個蠢物收拾了,再來好好和你玩!”
說罷,白玄音飛身迎向妖群,雙手用力一吸,提起混沌,饕餮二怪,痛罵道,“你二怪除了吃還會個甚?愚蠢至極!留在世間也隻是令人作惡,本王今天也算替天行道,便收了你二人。”隻聽見二怪慘叫連連,白玄音緊緊扣住二怪的天靈蓋,瞬時間,將二人的妖氣吸個精光,隻剩下一具軟塌塌的皮囊。
他不過片刻功夫,便將在場的大部分人收拾得妥妥帖帖,滿是嫌惡的拂了拂衣袖,這才轉身看向煉缺和離苑,不可一世道,“離苑,我與你相識多時,今日看在這往昔情分上,許你二人求個痛快的死法!”說罷,手施雲霧,朝離苑煉缺噴射過去。
那雲霧中夾帶著一絲妖嬈的迷迭香,煉缺眼疾手快,捉了離苑的手拽入自己的護身壁界之中,指尖化出一朵白芒,向下一指,牽動海水伸展成一副巨大的水簾,將僥幸活著的眾人護在水幕之間,隔絕了迷迭香之毒。
白玄音冷覷一眼,調笑道,“臭小子!幾日不見,我倒是小看了的本事?這時候還有閑情護著那群臭道士?”就見青光一現,白玄音化作原形,揚起八條長尾,衝破水簾,齊齊朝華夏修士上方攻去。
煉缺解下外袍,口中默念法訣,將外袍朝人群中擲去,那法袍瞬時間脹大數倍,停在眾人麵前。
“快些上來!”煉缺疾聲喝道,飛身躍上高空,禦使外袍躲避狐尾的攻擊,以保護眾人性命。
離苑身在護身壁界之中,時刻防範著白玄音的攻擊,替煉缺護衛。
白玄音倒是不鹹不淡,冷哼一聲,“我看你還能護誰?!”就見他前爪一伸,竟繞開了煉缺的護身壁界,自虛空中伸進壁界之中,一時躲避不及,離苑為護煉缺周全,挑起雙刃矛朝那狐爪刺去,畢竟實力懸殊,離苑現今不過出竅期修為,遠不如白玄音,這般莽撞對抗,自是難敵,被白玄音一把狠狠捉住。
煉缺回身不見離苑,快速衝破了雲霧,將一眾華夏修士連同留雲推送到靈蛇島上,接著幾個縱躍來到白玄音跟前,眼下,便隻剩下了他三人。
眼下鬥法並不占上風,煉缺從丹田中取出瑤光,迎風撥出一段激越和弦,天地驟然變色,金鳴之聲此起彼伏,音元震蕩之際,掀起滔天巨浪,嘶吼著將白玄音包圍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