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缺在重黎殿耽擱了一段時間,想起尤夏在酒樓必是心急如焚,告辭了離苑便急匆匆趕往酒樓。他人剛進屋,便被尤夏一手捉住,急嚷道,“煉弟,可急死我了!你若再不出現我便要往你師父墨真君那發信符通知了!”
煉缺按住尤夏的手寬慰道,“大哥,事情來的突然,害你擔心了,我那日無意之中進入了浮城內殿遇上了重黎魔尊,所以耽擱了點時間。”
“你果真用酒引誘他出來了嗎?你可知浮城被毀之事?”
煉缺歎了口氣,“莫提這個,重黎哪能是酒引出來的?他分明早就心有計較,在那兒候著我呢。大哥有所不知,浮城原就不是一座城池,我們那日所見的宏麗景象不過是重黎做出的幻象,真正的浮城隻不過是座閨閣小院而已。其實……重黎魔尊,大哥也曾有過一麵之緣。”
尤夏心思電轉,恍然了悟,問道,“莫非……是那個離苑?”
“嗯,正是離苑……”煉缺長籲了一聲,“浮城真正的內殿名歸星居,是離苑的前世愛人曾留住過的小院,上次仙魔大戰之後,離苑惦念她……便將它鎖在虛空之中保存了下來。大哥所說的浮城被毀之事,不過是離苑施術化了幻象……我在歸星居遇上了離苑,得了青鸞的魂珠,又被他帶去了他的府邸重黎殿,所以耽擱了些時間。”
尤夏道,“你能平安回來就好,隻是離苑這人行為怪異,讓人琢磨不透,就恐他暗地有甚盤算,煉弟還需小心提防才是。”
煉缺想起與離苑牽絆在一起的那些光怪陸離的離奇事件,忍不住笑道,“大哥放心吧,離苑雖行事不羈,卻重情重義,斷不會是個心思詭譎的小輩,他雖有些意氣用事,但也算得上坦坦蕩蕩,我有心與之相交。在重黎殿,他與我說了些前塵舊事,並為我鑄造了一把好劍。”說著,煉缺取出帝休,“臨別之際,他還贈與瑤草之精做了帝休的劍靈。”
尤夏接過帝休細細品鑒了一番,連聲讚歎,“真是把好劍哪!華光內斂,頗具靈性!煉弟,要知好劍難造,如同你那把瑤琴一樣,皆需機緣才能獲取。這劍分作三品,法劍,靈劍,仙劍。一般的上好煉器材料煉鑄的至多是把法劍,若要使用了先天之火鍛造,劍的品級又要高上一分,此時若還有天才地寶加以錘煉,就能練就一把靈劍。靈劍若是得了器靈,且器靈又為仙家之物,便躍上仙劍之品了。你這把劍煉鑄材料非凡,又得瑤草之精作劍靈,品性定在靈劍之上。照這麼看,離苑倒成了煉弟的貴人了。隻是瑤草之精這樣的上古仙家之物他從何處得來?”
“是他從王母娘娘的花園之中得來的。”
尤夏驚歎道,“這個離苑好大本事,我曾在典藏中讀到過,上古仙魔道統之爭鬥得水火不容,他一介魔尊,卻入王母花園如入無人之地,當真是神通廣大,不得不讓人佩服!”
煉缺嗬嗬笑道,“你要細知了他的性情,定不會覺得奇怪了!”遂將離苑與辰河的過往減去了細枝末節說了一遍,尤夏一旁傾聽,不由得對離苑生高看了幾分。兩人一夜長談,不覺天光漸亮。到了次日清晨,結清了帳,二人不便再多耽擱,披上鬥篷急速朝羽靈門的方向遁去。
途中日夜兼程,一刻不敢停留,終在九日之後趕回了羽靈門外山的那片莽林之中,依著記憶尋到山洞,二人順利進入了蓮洞。到了內室,尤夏大聲喊道,“素問前輩,晚輩如約而至,望請相見。”他話音剛落,便被素問招至密室之中。素問的法身仍舊端坐在寒玉床上,神情平靜。
煉缺靠近寒玉床,從儲物袋中掏出一枚魂珠,魂珠閃著九色光芒,耀彩斑斕,“前輩,魂珠就在晚輩手中,還須晚輩做什麼,請明示。”
素問的聲音從虛空之中傳來,“二位後生果然福緣深厚,連青鸞這等神鳥也能受你們驅策。你什麼也不需要做,請你將魂珠拋向空中,我的元神自會進入。”
煉缺依言拋出魂珠,隻見一道黃色流光飛向魂珠,魂珠立時暗淡下來,煉缺接住了從空中落下的魂珠,便聽到魂珠中傳來素問那淡如煙塵的聲音,“我已進入魂珠,還請小兄弟替我跑一回腿,將我的元神交給我師兄清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