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畢竟是在魔域,二人不願輕易動手暴露仙修身份,是以對敵之時沒有亮出法器,讓女子趁機占了便宜,此刻必須除去此女,才能保住身份不被泄露。煉缺朝房門上再次揮出一片禁製,右手輕撥琴弦,彈奏一曲《九羽霓裳曲》。這曲不需動用上清門法門,曲中本身便包含著動搖心神的神力。他浸淫此道四十多載,早已不是當年那個青蓮峰上無事侍琴的孩童了,一撥一挑之間盡是殺機。
這名陰癸派的女子見尤夏一直擋在前麵以作先鋒,煉缺偏又生的眉目瑰麗勝過女子,還以為煉缺修為不濟,隻是尤夏的道侶。哪知煉缺見同伴倒下之後,取出一把靈光熠熠的瑤琴,幾輪音攻襲來,女子才反應過來他修為精厚,竟在他同伴之上。眼下,女子除了防住心神別無二法,這音攻不論仙魔都十分忌憚,一個不好,神魂潰散立時殞命。
女子心道好在自己之前撒了一把**散,那是她門中特製的迷藥,過了這些時候,估計著煉缺也該抵抗不住了。
事實確實如此,煉缺雖然一直用真元護住神識,但他同時用神識操琴,耐不住**散的侵蝕,已經有些心力不濟,隻是若不能將那女子拿下,他們二人的後果便不堪設想。
他將丹田之內所有的太陰之力調用到識海之中,手上的琴弦越撥越快,旋律越發光怪陸離,從四麵八方夾擊著女子的心神,那名女修被攻擊得頭痛欲裂,神魂巨蕩,眼前出現各種幻象,最後識海之中出現一道裂縫,轟然倒地。
煉缺見女子氣息全無,已然身殞,心神一泄,他能支撐到現在實為不易,此時**散藥性上來,他再不能抗拒,昏昏然伏在瑤光上。
與此同時,止水峰上,墨雲華心神微動,他掐指一算,緊鎖眉頭。自他上回算到煉缺前往西域以來,他一直掛心煉缺的安危,每日都要掐指測算,若不如此,便心神波動,靜不下心來。這會兒他剛好算到煉缺被人算計,昏倒在一家酒樓之中,四處住的皆是魔修,若有人從中作亂,便無從抵抗。他離得太遠,根本無法動身前去搭救,隻暗歎道——難道還是大意了,該等到煉兒金丹結成再放他自行遊曆嗎?
可轉念一想,他自己自築基初期便一人獨來獨往,從沒有任何人替自己擋風遮雨,施過援手。大道艱辛,若希望煉缺成才,便要放開手,撤掉自己的羽翼,否則終究會因為關愛倍護使煉缺折損在他人手中,這回權當作成長的教訓吧。
說起來,墨雲華百多年來一直持戒修行,心內古井不波,何時生過牽絆,寄掛過他人?可自從收了個徒兒,相伴的這麼些年,他卻不知何時悄悄滋長出一份牽係,一份顧惜。此回,他雖寬慰了自己,卻仍忍不住一直替煉缺測算。
這廂不提,那方煉缺昏聵在地,虛空之中卻踱來一人。他神情微慍,頭戴金冠,著一身紫金長袍,一揮手,那名陰癸派的女子便化作一團黑霧消散無蹤。男子探身來到煉缺身畔,蹲□子仔仔細細的看著煉缺,“小東西,你可記住了,本尊又幫了一次。”說罷,向煉缺輕吐一口氣,便摟著煉缺消失了。
墨雲華凝眉深思一陣,算到煉缺已無大礙,這才放下心進入了入定之中。
……
煉缺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酒樓的房頂上,側身還躺著一人,正一臉玩性的看著自己,他欲開口,因為久未言語嗓音有些喑啞,問道,“離苑,是你……救了我,我大哥呢?”
離苑微眯著眼揉著自己的胸口,一臉不滿的哼道,“小煉,你一開口就問那小子,我這心都傷碎了。小半月不見,你怎不問問我過得可好?”
離苑沒個正形,煉缺索性轉過身去背對著離苑,強按下心中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親切感覺。
離苑見煉缺不理會自己的戲弄,一手攬過煉缺的肩膀,“轉過身來,我好不容易見你一回,你怎的偏要用個背對著我?你小子既然敢單獨來到魔域,就要有周全之策,總不能每次都指望有人會搭救你吧。你今夜遇到的那人是陰癸派的弟子,專門魅惑男子,吸取精血以事修行。她當著你二人的麵兒脫下衣服,不過是為了j□j你二人,你卻心術不正,側眼躲避,還讓你那個傻大哥中了招。”
煉缺心知離苑是一番好意提醒,可忍不住麵子上逞強道,“我隻道她是為了求歡,我避過就是,怎就是心術不正?”
離苑一臉揶揄,“你若不是端有色性,為何懼怕看見女子身體?敵我對戰之際,還有暇顧慮男女之別,就是心術不正,你且受教著,我教你的都是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