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席殊見到來人,起身相迎道,“還未介紹,這位是我三王兄宋宸鴻,三哥,這兩位便是我今日在臨仙居巧遇的世外高人。”雙方見過禮之後,落座。宋席殊見師徒二人皆一身薄衫,道,“天氣寒涼,二位入夜了怎的也不加件衣裳。”隨手吩咐一位婢子,“小玉,拿兩件裘皮披風過來,待會兒出門時給兩位貴客遮寒。”
墨雲華道,“多謝王爺關照,我們常年如此,早已習慣了,毋須勞動下人。”
宋席殊聞言衝婢子擺了擺手,提起暖爐上溫著的酒壺,起身為二人斟上兩杯熱酒,道,“二位這一趟過來多少受了些寒涼,先喝點暖酒驅驅寒氣吧。”
墨雲華淡淡道,“我不喜飲酒,你們請自便。”
宋席殊不作強求,兀自喝下一杯,暗自琢磨起墨雲華來,他從下午第一眼見到墨雲華便被吸引了——人群之中墨雲華那俊逸無雙的麵容,那片塵不染的氣質,還有那無喜無悲的性情,糅合在一起,自有一股尊貴,湛若神明,讓人忍不住心神往之。
宋席殊在皇宮之中長大,自小眾人環簇,身份高貴,雖不拘身份廣結朋友,在士林之間口碑甚好,卻無一人令他產生這樣的情愫——心生親近卻又帶著一分敬畏。不得不說,他對墨雲華有著一分天然的不同於眾人的好感,見墨雲華不喜飲酒,笑道,“墨先生,我觀你氣度非常人可比,定不與我們這些凡夫俗子等同。既不喜飲酒,小玉!上一壺清茶。”
墨雲華回道,“有勞。”
宋席殊莞爾一笑,他活在這世上,見過的男人如過江之鯽,卻沒有一個男人生得這般絕色又有如此品性,讚歎道,“墨先生當得起音容兼美四字。”
宋宸鴻在一旁附和道,“當是!當是!”
這兩兄弟如此隆重誇讚一番,卻見被讚之人全然不在意,也隻好訕訕收聲。
煉缺側頭看一眼墨雲華,見他神色不動,心中暗道,想我當年在青蓮峰初次見到師父,也曾被他的音容氣度所攝,師父果真是舉世無雙。
墨雲華持戒修行一百多年,早戒葷腥,麵對著滿桌的山珍海味並不動手,煉缺撿了幾筷子素菜放到墨雲華的盤中,道,“師父,這幾道素菜口味清淡,你嚐嚐吧。”
墨雲華拾起筷子嚐了幾口。
宋席殊見狀立馬道,“是本王唐突了,墨先生一看便知不染凡塵,這便讓廚房加幾道素菜。”
墨雲華道,“王爺不必如此客氣。”
吃過一陣,見氣氛不再拘謹,宋宸鴻幾經思慮,鄭重道,“墨先生,我王弟今日在酒樓見你師徒二人清俊不凡,一看便知是世外高人,將你們引來王府實有不情之請。”
“何事?”墨雲華道。
“墨先生有所不知,我衍周國繁榮昌盛數百載,現今在位的是我二皇兄,皇兄一直愛民如子勵精圖治,可是五年前他微服出訪回來之後一切都變了。皇兄那回從外地帶來一名喚作柳裴齡的男子,十分喜愛,不顧朝臣反對屢次為他加官進爵,最近竟讓他代勞朝政,惹得朝堂一片不平之聲。群臣私下皆傳柳裴齡乃狐狸精轉世。我兄弟二人本來也不信,可是不久前,我從皇兄的近侍太監徐公公那處得知皇兄整日與柳裴齡同床共寢,將後宮嬪妃撇在一邊,後宮鬧得雞犬不寧,皇兄以往並不近男色,怎的突然就變了性情了?”
“且我五弟,六弟對皇位垂涎已久,見朝堂動蕩,便暗中糾結群黨蠢蠢欲動,意欲篡權。我多番提醒皇兄他卻充耳不聞,定是讓那個妖孽擾亂了心智,我前不久派出不少探子探查柳裴齡,據探子回報柳裴齡成天派人在外搜羅物事,躲在宮中煉製甚麼丹藥,也不知是不是要毒害皇兄。今日得見二位,一看便知是隱世高人,還望墨先生能陪我去皇宮走一趟,除了那個禍國的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