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誌淩尋藥的這兩年多的時間裏,煉缺衝破了然穀、照海、內踝、交信、缺盆,人迎、睛明七處竅穴,順利打通了陰蹺脈。墨雲華來到院中幾回,每次來隻為彈琴練劍,別的話一句不曾多說。倒是因為門內大比快到了,文浩然三不五時的總來指導一二。煉缺的《神行飄渺錄》已經掌握圓熟,得到了文浩然的誇讚。現下,他打算學一兩樣木係的術法,好在對戰時應付一二。
當朱誌淩拿著兩枚築基丹回到山穀時,煉缺大感震驚,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回來了。
兩人沒多敘分別之情,朱誌淩匆匆回屋,打算準備一些時日便開始衝擊築基了。
半年之後,隻見空中異象突起,天邊卷起一道祥雲,漫天徹地的鋪展開來,雖然沒有形成墨雲華結嬰之時那樣的異獸,但是雲層甚厚,邊緣閃現靈光,也是修為紮實的顯兆。煉缺站在院中觀看天象,為朋友滿心歡喜。待朱誌淩築基成功出關,兩人又在一塊喝了個盡興。
那夜,朱誌淩步履微晃的離開之後,煉缺仍揣著酒壇橫臥在雲桃樹上有一口沒一口的輕啜著,回想起這十四年的點點滴滴。朱誌淩年少坎坷,經常受人排擠,一介女流,卻能破除萬難如今成功築基。若是門內大比表現優秀,還能進入內門,更進一步。自己雖然起初受了些考驗,但是一路皆有人悉心愛護照料,爹爹和碧瑤姑姑更是至親。到了上清門,先有文真人,陽長老頗多愛護,現在墨真君對自己也指點有加,讓他尤感溫心。
喝得雙眼迷離之際,煉缺恍然感覺眼前晃進一人,“誌淩……”他眼波流轉,輕吟道,“你……怎麼又回來了?”
那人走到樹下,抬頭看著樹椏上正晃動著腳的男子,見男子在酒精的作用下,神色迷醉,臉頰熏得微紅,眸光瀲灩,露出一絲平日看不見的豔麗,“你喝醉了?”
一道如涓涓靜流的聲線劃破心田,煉缺神識一頓,清醒了些,他揚起嘴角,“墨……真君,是你來了嗎?我不曾相迎,失禮了……”
墨雲華眉頭微蹙,“修行日長,你要時時守住心神,休得貪杯。”
煉缺平日若是聽到墨雲華這樣說,必是恭恭敬敬回答知錯了,今兒醉了,回了句嘴,“你怎的和爹爹一樣將貪字放在嘴上,我省得了,以後少喝便是。”他還在樹椏上咿咿呀呀的喃喃說個不停,皆是幼時和留雲,碧瑤相處時那些教導他的話。
墨雲華見他一時半會清醒不來,拾起他的手,往他手中注入一道真元替他解酒,待他終於不再說話,悄然離去了。
到了子時,煉缺終是醒了,昨夜的林林總總心中還有些印象,便躍下樹枝四處查看,到底沒見到墨雲華的身影,知道他是走了,有些悶悶不快,最後索性坐在石凳上發悶氣。
“以後再也不能喝醉了,”煉缺悶悶想到,“好不容易墨真君來考校自己,卻喝醉了……”
想想墨雲華已有半年多不曾來到院裏,唉……
煉缺懊惱的錘了下石桌,見到桌上竟然有一枚玉簡。
嗯?
是墨真君留下的嗎?
他探入神識,心神驟停,這玉簡內分明就是他日夜思念的爹爹啊,怎麼自己的石桌上竟然有這樣一枚玉簡,到底是誰留下的?他想了想,昨夜前後就兩人來過院中,若不是墨雲華,難不成是朱誌淩?
可這兩人都未和爹爹打過照麵,怎會知道爹爹的相貌?
煉缺百思不得其解
,那一日赤鬆老祖凶神惡煞的樣子又浮現在他眼前,他心中甚是擔憂,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擾得他一晚心神不定,根本沒辦法靜心打坐。
第二日,朱誌淩來到院中,急匆匆問煉缺是否看到一枚玉簡,她道昨天喝多了些,竟然將一枚重要玉簡落下了,也不知道弄丟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