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我居然學會了識大體,沒在蔣夢涵的婚禮上跟霍天曄、易煬川對峙。

給足了他倆麵子。

而張蘊筱的臉色直到婚宴結束都不自然,來來回回偷瞄我幾次,這是她心虛的表現,看來我這位老同學兼閨蜜瞞我的事挺多,我沒功夫理這些,整個人窩火憋氣如同冰山寒氣逼人,她哪敢招惹。

“我走了?”張蘊筱離開前躊蹴半響怯意道,眼神飄忽不定望向不遠處一群人,那些都是圈內有地位的頭,此刻正好成了她的救星。

我看了她一眼沒搭理,還有什麼好說的,眼不見心為淨。這時霍天曄走來,張蘊筱簡單招呼後快速脫身。至於易煬川,他一直被秦若纏著,他倆走之前也來向霍天曄和我打招呼,秦若看我倆的小眼神泛著光一臉壞笑,霍天曄今晚對我的舉動無疑是告訴所有人我們複合了。而我待易煬川如空氣,當他叫霍天曄‘舅舅’時我對他的所有感情蕩然無存,這個人太可憎了,明明知道我和霍天曄的關係,何況他又是霍天曄的侄子,居然還……想到這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隻怪自己遇人不淑,以往看似溫柔和藹的微笑背後竟隱藏著鋒利陰暗的尖爪,鬼蜮伎倆瞬間令我惡心。

最後,我與霍天曄辭別眾人,去了他在香港的住處。

下車前,霍天曄早已立於車外等候,他伸手想拉我,我卻沒搭他的手徑直朝豪宅大門走去,一臉冷漠藏怒宿怨,霍天曄什麼也沒說,隻需一個眼神,魏巍便會意駕車離去,而他默不作聲跟在我身後進了宅子,這裏對我來說再熟悉不過了。在寸土寸金的香港,這座山上隻有七家獨門獨院的別墅,左鄰右裏非富則貴,霍天曄的大宅子麵朝大海而建,此時夜已深沉,海麵風平浪靜,唯見近岸處停泊私家遊艇星光徐徐,南方的冬天雖沒有北方冷,可在山裏還陰涼,還好屋裏的供暖係統已自動開啟。

整個豪宅裏隻有我二人。

“生氣了?”霍天曄森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此刻的我沒心情說話,今晚發生了太多出乎預料的事,自己必須靜靜。

“為什麼?”我徒然轉身,疾言倨色質問:“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

霍天曄已拭去外套,鬆開黑色襯衣領口,衫下雙肩透著寬厚力度,長頸性感白淨,下頜骨棱角分明,悠然倒著紅酒抬頭瞟我一眼後又低下,若無其事反問:“告訴你又怎樣,不告訴你又怎樣?”

“你們一個個把我當猴耍是嗎!”我討厭他這種傲慢自以為是的態度。一股強烈難忍的羞辱感瞬間竄上來刺痛全身緊繃的神經,自己和霍天曄的關係,自己和易煬川的關係,他們倆之間的關係,一想到這些整個人都快炸了,可還是難以置信地確認道:“你!居然是易煬川的舅舅?舅舅!”

霍天曄微微偏頭饒有興致的望著我,他的幽瞳泛著訕笑,漫不經心問:“舅舅又怎樣?”

我不知為什麼自己原本還一肚子無明業火,可望著霍天曄那副輕佻倨傲的表情竟完全發泄不出來了,自己怎麼就這般窩囊被霍氏叔侄玩得團團轉也不敢吭一聲,現在看來自己倒像個饑渴難耐的放蕩女人。眼前脫下大衣的霍天曄的確消瘦不少,站在明亮柔和的水晶燈下臉色皙白,五官卻更加立體,身影依舊欣長高大卻透著似有似無的倦態,肉抿唇色淡然其餘無異常,我更願意隻當他是龐大的霍氏集團掌舵人,而不是獨斷專行的瀘粵地區最大的黑幫幕後操控者。

“你這段時間死哪去了?”我遲疑片刻忍不住問道。

自己特意偷瞥了霍天曄的手指,上麵居然還是那枚普通的戒指,暗自琢磨他都已經跟哈妮娜分手了,為什麼沒換回以前的怪獸戒,難道又有人了?怪不得心情還不錯。

霍天曄默然低頭以至於劉海遮住了他半張冷傲俊俏的顏,手腕輕搖,暗紅色液體在杯中微微晃動,我瞧見他嘴角隱約上揚。

“傷哪呢?”自己慢慢走上前去,雙手撐在酒吧台上,仰頭關心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