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慶功宴很熱鬧,很多不認識的大牌名人相繼朝我敬酒祝賀,戴奕新更是拉著我不停地接受各路媒體的采訪照相,臉都笑僵了,好不容易空閑下來,張蘊筱拿著酒杯春風滿麵走過來。
“怎樣,信我沒錯吧。”她喝著香檳,眉花眼笑得意道:“有我保駕護航,能不火嗎?”
我將手中獎杯放至桌上,也拿起一杯紅酒幹了一口,有點苦,還像在做夢。
“老板賞的。”張蘊筱隔著喧鬧的嘈雜聲推來一張銀行金卡。
我怔了怔。
“快放下。”她望著房間內酒酣耳熱的其他人,淡然自若提醒著。
熊貓傳媒的大老板,我一直沒見過,挺好奇是怎樣的一個人。
“以後還會有的。”張蘊筱語重心長講。
我收下銀行卡,這時易煬川走來,張蘊筱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後跟易煬川碰一下酒杯識趣離開。
“恭喜。”易煬川敬了我一杯酒。
我喝下:“謝謝。”
我倆的關係最近一直若即若離,心知肚明卻不捅破。
我已經習慣這種相處模式了。
慶功宴散場,大家各自離去,張蘊筱喝醉了,我讓圖圖先送她回去,其實我也喝了不少酒,晚上又沒吃多少東西以至胃不舒服,隱隱作痛。好不容易挨到最後,出了會所大門醉醉醺醺走了一段路,突然一身影擋在前麵,仔細瞧是易煬川,看來他是在等我。
“你……怎麼還沒走?”我努力睜眼,眼皮很沉。
易煬川望著我,淺淺回答:“我送你。”
我想了想嘟嘴道:“算了,拍了又惹麻煩,圖圖等會兒就來。”
易煬川竟走上來扶我:“你喝醉了,我車在那邊。”
我推開他,勉強拒絕:“不用了,不用了。”
突然胃裏一陣刺痛,痛苦地縮著腰。
“怎麼呢?”易煬川俯身緊張詢問。
我忍著痛,不好意思說:“胃疼。”
他聽後放開我直接在前方半蹲下。
“幹嘛?”我茫然。
“我背你。”易煬川的聲音很堅定。
我愣在原地不動,遠處酒店門口還有喧鬧聲。
“不好吧,算了算了。”
“快上來!”他用命令的口吻重複。
“真的?”我又害怕興奮地確認。
“嗯。”易煬川依然保持姿勢不動。
我撲在他背上,他抓緊我的雙腿很快站起。
“這麼重!”
“哪有……”
我倆同時笑了。
月色皓潔,涼涼夜風,燈火輝煌,我安心趴於易煬川身上呼出酒氣,他踏著月色一步一步朝停車場走去,或許是我多想了,總覺得我倆都有話要對彼此說,可惜說不出口。此時腦海裏竟浮現我們相識相知的畫麵:第一次在堆照片堆中看到易煬川、第一次在張蘊筱家相遇易煬川、聖誕節易煬川偷吻我、我和易煬川在雲南度過那段相依為命的日子、易煬川第一次對我凶、我和易煬川第一次合作拍雜誌……
自難忘的回憶,曆曆在目,悵然傷感,灼燒心口。
如果沒有其它雜念的糾葛,我和易煬川隻有單純的革命深厚友情,我知道他一直都對我很好,可命運往往喜歡捉弄人,他是有女朋友的,而我也不能一輩子活在一廂情願之中,我們的這一生還很長很長,而我早已習慣了跟人道別,隻是方式不同。
“姐……”易煬川停住腳步轉身而立。
“姐,我找了你好久,原來……”圖圖一臉驚訝我和易煬川。
我連忙說:“放我下來吧。”
易煬川才將我放下,扶著不忘問:“還痛嗎?”
我用手撐著胃,搖頭。
“怎麼了?姐。”圖圖從易煬川手中接過我擔心問。
我回答:“酒喝多了,胃疼。”
圖圖聽後更加小心翼翼攙扶,朝易煬川說:“川哥,我們的車在那邊,您幫我看著我姐,我去叫司機開過來。”
她說完便快速跑開,接下來等待的過程,我和易煬川都沒說話,氣氛挺尷尬的。
“不許告訴別人我很重,知道嗎?”為了緩和氣氛,我嚇唬他。
易煬川沒吱聲,默默扶著我。
“我這是衣服重。”我極力辯解。
不一會兒,車子來了,圖圖將我扶上車,臨走時易煬川叮囑她給我吃點藥,如果不行就去醫院,圖圖認真點頭。車子啟動,易煬川的身影佇立原地不動,我直到車子拐彎看不見他後才閉上眼伴著隱痛睡去。夢中我竟回到洱海邊,白色窗紗揚起,易煬川穿著白色背心休閑褲安靜佇立於落地窗旁,陽光隨著他的身形框出一輪亮邊,他驀然回頭朝我伸出手,喚:月亮,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