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很早就醒了，比霍天曄還早。
縮卷在被窩裏窺聽他的一舉一動，比如他臥床側身俯視我、他起床進浴室洗漱、他小聲叫早餐等等，當我覺得差不多時慢慢坐起，霍天曄正好裹著浴袍立於敞亮的客廳中扭頭注視我，而我默不作聲看著他緩緩走來，頭發還是濕的。
“醒了？”霍天曄好像瘦了，留了劉海甚至還有淺淺的絡腮胡，臉部輪廓不似以前拒人於千裏。
我睡眼惺忪半睜眼望著他，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也不想回答。
他瞅著我渙散的眼神，突然伸手捧起我的臉頰，寵溺提醒道：“早餐來了。”
霍天曄的氣息像大氣層包裹著我卻透不過氣。
我望著他，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鼻梁、他的嘴唇、他的絨毛，一處也不放過。
“怎麼呢？”霍天曄似乎察覺異常。
下一秒，我在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伸手將他抱住並緊貼於他胸口，霍天曄原本捧我的雙手瞬間觸電般鬆開，急促的心跳已經出賣了他。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反正就是心頭湧起一股淒涼的酸楚，撐得我整個胸腔不舒服，眼淚隨之莫名其妙的泄出。
我抿了抿嘴唇，忍著哭聲，問：“你還會拋棄我嗎？”
這一問並沒任何企圖，隻是單純的想抱抱他，求個心安。霍天曄停頓數秒，意料之中的再次合緊手臂將我抱緊，雖然望不見他的神情卻也能幻想出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在眼眶中泛出異樣的光芒，這一抱似乎在霍天曄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漣漪，起碼我跟他在一起的七年裏從未主動抱過他。
“你說的對，我是個沒人生目標和沒想法的人，什麼也做不了。”腦子裏空白任憑眼淚無止境的流，搞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會突然如此絕望沮喪，整個人陷入無法自拔的傷感之中，脆弱的拋棄所有偽裝哭得更傷心，鼻頭發紅，嗚嗚咽咽：“我害怕，害怕你們拋棄我，我像個傻子，沒有尊嚴的****。”
此刻的自己既矯情也莫名其妙，可眼淚就是止不住，蓬頭垢麵，或許還有眼屎。
“你還是會離開我，是吧？”這是我最想說的話：“霍天曄，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算是我求你吧，如果哪天我真的無依無靠了，你一定要幫我，不要不管我。”
霍天曄沒有回答，騰出一隻大手輕拍我的背，空氣中散發著他特有的男性荷爾蒙和精油的氣味，我似乎有些貪戀他的懷抱，不願這麼快離開，淚水一行覆著一行，多愁善感。其實，我之前從張蘊筱那多少了解到趙月亮和我除了長得很像以外其它沒一處相似，倒是秦若這種從小接受國外教育的大波ABC跟趙月亮的個性如出一轍符合霍天曄口味，趙月亮也是杜逸的表妹，而他另一個表妹是趙懿，雖然還是個學生卻已和廣州四少之一的秦敦新、鄭斯舸組成鋼琴神話，個個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可惜鄭斯舸英年早逝，趙懿也出國深造，沒了音訊令很多人惋惜。
房間裏漸漸沒了聲響，或許沒有霍天曄的安慰，我反倒很快平靜。
“我今天有個會要開，白天就不陪你了。”良久，霍天曄才有條不紊的講。
我心中默然失落卻也隻能不舍的離開他溫暖的懷抱，垂頭不語，本以為他會像以往那般無所顧忌的對我說，我是屬於他的來安撫我的惶恐，可惜沒有。
“需要……”
“不用，我可以。”
他的淡漠讓我生氣，霍天曄聽後不再說話，他深知我的脾性。
其實，我沒有告訴霍天曄，自己睡醒的時候還挺高興。因為以往我做夢夢見生孩子總是不順利，要麼生不下來，要麼隻有半個身子，反正都不是好的。可昨晚竟夢到自己才開始作痛，兩三分鍾的時間便生下了孩子，孩子被父親抱在懷裏，雖看不見模樣，但身子白白淨淨，母親站在旁邊說是女孩，我還有些失望心想要是個男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