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侍衛,依你看,這件案子是什麼人所為?”臉色蒼白的公孫策,看到屍體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地往後躲,也就隻有這樣的時刻,他會問我的意見了。
我上前檢查了一下屍體,盡管我不是仵作,但從一個學武之人的角度去看,會得到更多的線索。
“他是被一劍斃命的,這個手法十分幹脆利落,應該是個老手。”我眼睛一眯,看到的屍體脖子上的痕跡,有些不敢相信我的眼睛,這個手法,不會是那個人吧?不可能,他可是一個獨立的江湖人,不服從任何組織,當初也是因為我要跟在朝廷官員門下,然後他才跟我鬧翻了。
“怎麼了?”公孫策小心地走到我身邊,“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這應該是江湖中的人做的,朝廷就不要多管了。”我隻是說出我自己的意見而已,這種事情大家都明白,江湖仇殺跟朝廷根本就沒有關係,每年都有很多人死於幫派火拚,朝廷不是照樣沒有管麼?
“可是這個人不一樣,包大人交代過,一定要追查到底,這個死者可是朝廷命官,並且牽涉到這次的貪汙案,這個房間裏麵已經完全被搜查過了,賬本也已經無翼而飛了。”公孫策在我耳邊嘀咕,讀書人就是有這點不好,就是廢話多。
“好吧。”要是真的調查下去,恐怕,就會見到那個人,如果這件事真的跟那個人有關,那我倒是要好好質問他一番,不是說好了,不做朝廷的走狗麼?
公孫策與我一同回去複命,其實我並不討厭公孫策,隻是不喜歡他的廢話,還有他偶爾表現出來的酸腐氣,他的身體還很瘦薄,見慣了江湖中的結實大漢,再看他這樣的書生,確實有些不習慣。已經快兩年了,怎麼還不習慣呢?
包拯是個好官,從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知道,他的睿智和廉潔,是我願意跟隨他的最大原因。跟他彙報了一下情況,他果然讓我單獨去江湖上追查線索,凶手是個江湖中的劍客,我是這麼跟他說的,但我有些許隱瞞,我不想那麼早地把我的猜測說出來,我想見到那個人之後,再決定要怎麼做。
獨自一人背著包袱出了衙門,踏上江湖的路。
一個人的江湖是孤獨的,但未必寂寞。隻是偶爾會想起當初兩個人闖蕩江湖的時候,有所感慨。
“聽說了麼?五鼠又做了一筆大生意,把青衣幫的殘餘都給掃蕩幹淨了。”我喝著酒,聽著旁邊人說八卦。
這龍門客棧是八卦最多的地方,要打聽消息,來這個客棧就是來對了,隻是兩年的時間,客棧老板已經從風韻的老板娘換成了一個中年男子,果然已經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江湖了。
“果然是老鼠,不過就是一群喜歡吃殘渣的,那青衣幫早就被滅了,說白了,這五鼠不過是去撿漏的。要說本事麼,還真不見得。”旁邊一個人嘲笑著,見他的手邊的刀,倒是很不錯,應該是個有本事的。
不過,這五鼠,究竟是何方神聖,一路上聽到的消息也不少,似乎是在半年前阻止起來的,但我還真沒見過真人。
“誰說五鼠沒有本事?!”樓下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內力不淺。
“是什麼人?”使刀的人站了起來,“要是五鼠真有本事,那怎麼不去滅了青衣幫,而是要去撿漏?”
“那你可知,青衣幫是何人滅了的?”樓下一個壯漢一步一步地走了上來,袖子擼到了手肘上方,露出古銅色的健壯手臂,一臉胡渣讓他看上去顯得有些邋遢。
“難不成,也是五鼠?”使刀的人挑眉,要真是五鼠滅的,他怎麼沒得到一點消息?
“那倒不是!”大漢的否認讓使刀人展顏一笑,但他話鋒一轉,“是五鼠裏麵的錦毛鼠白玉堂,就光靠他一個人,就滅了整個青衣幫。”
白玉堂!聽到這個名字,我放下酒杯,他不是說過,他喜歡單幹,不喜歡拉幫結派麼?怎麼現在跟人組成了五鼠?難道那個貪官真的是他殺的?
“哈哈哈,真是好笑,這麼大一個幫派,竟然讓一個白玉堂給滅了?難道你以為我們都是三歲小孩?”不光是他一個人不相信,在場聽到這話的人,都不相信。
“那就讓你見識一下,五鼠究竟有多厲害。”大漢大嗬一聲,朝著使刀人的刀就去了,使刀人下意識地要護刀,但是大漢身體太健壯,把他彈到了一邊。學武之人最忌諱的就是兵器被奪,這跟直接羞辱他,沒有什麼大差別。
“豈有此理!”使刀人也不甘示弱,酒碗一摔,就朝著大漢撲了過去,兩人很快就拳腳相加,打了起來。
“哎呦哎呦!不要打啊!這可是老板娘留下來的東西,砸壞了算誰的啊?”樓下的掌櫃也跑了上來,勸著架,掌櫃一邊心疼被摔壞的東西,一邊勸架。
客棧老板娘跟我也算是認識,我自然不忍心她的客棧被毀,於是一甩筷籠,無數的筷子朝著他們兩人飛去,他們為了躲避筷子,就朝著兩個方向分開了,我縱身跳到他們中間,“唉,兩位,想要打架都去外邊打,別砸壞了人家的東西,這樣,今天兩位的酒錢算在我賬上,就算是交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