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的城市似乎到處隱藏著迷惘和無奈,斜照的陽光裏迷茫著一點點霧氣,低低的,在樓群的邊緣遊蕩。那一點點霧氣,不久,隨著陽光的強大,會在陽光下無奈地散去。夜晚的燈光,也被一縷霧氣無奈地抱著,想逃都逃不掉。
翌晨和宛梅的婚姻宛如城市的迷惘與無奈。
宛梅嫁翌晨,是迫於無奈,因為她年齡大了。
翌晨娶宛梅,也是迫於無奈,因為他也年齡大了,等不起了。
同時還迫於家庭的壓力,世俗的眼光,兩個人隻有勉強在一起過日子。
翌晨說:“你不是我的最愛,可是我還沒有找到。”
宛梅說:“你也不是我的最愛,但是我的最愛遲遲不來……”
於是他們約定,在婚後,可以彼此繼續找,如果一方找到了自己的最愛,另一方會愉快地和對方分手。
後來,他們有了一個女兒,女兒很可愛。
有時,閑來無事時,他們在一起聊天。
宛梅問:“如果你找到了自己的最愛,打算和她結婚嗎?”
翌晨說:“不,等女兒十八歲了,長大了再說,我不可以讓女兒沒有爸爸。”
於是翌晨問:“你找到自己的最愛了嗎?”
宛梅說:“還沒有,即使找到了,我也要和他談情說愛十年,或者二十年。因為時間是檢驗愛情的最好標準。”
翌晨一笑:“幸好,我不是你的最愛,考驗二十年,都成小老頭了。”
宛梅笑笑:“最愛的兩個人,不一定非要生活在一起,隻要心彼此暖著對方的心就可以了。”
翌晨看著宛梅,足足有一分鍾,他在想宛梅話中的意思,又或是話中還有話。
歲月總是一點點從我們的身邊流走,而人們的生活也隨著歲月,有的人流的更豐富,更充實,更富有。而有的人卻更匱乏,更空虛,更貧窮。
翌晨與宛梅的生活屬於前者。翌晨經過幾年的努力,在事業上有了起色,而宛梅的工作也是盡如人意。
翌晨出差了,他去的是地方是風景怡人的海邊城市。他出差回來,從包裏拿出一傳貝殼項鏈,送給宛梅。這是他們結婚這麼多年,他第一次送給宛梅裝飾品。
宛梅知道,這串貝殼項鏈不值錢,但是她非常喜歡。她戴在脖子上,在鏡子前麵照,用手撫摸了好久,她發現自己似乎漂亮了許多。
宛梅給翌晨整理東西。她看見皮包裏的另外一串貝殼項鏈,比她的那串要大,要漂亮,還有兩個非常精致的貝殼手鏈。
宛梅非常喜歡喜歡那兩個非常精致的貝殼手鏈。
她問做了一天的火車,躺在床上休息的翌晨:“這是給誰買的?”
翌晨說:“給英買的。”
宛梅知道英是誰,那是翌晨的一個女朋友,新離婚的,沒有孩子,是很要好的那一種好朋友,是不是翌晨的最愛,她還不知道。
“貝殼手鏈,你可以挑一個最好看的留下,剩下的給英。”翌晨又說。
“我不要了,都給她吧,貝殼手鏈戴一個不好看。”宛梅說。
早晨翌晨上班前,告訴宛梅,晚上要和英一起吃飯,你自己吃。
宛梅點點頭,並且告訴他:“不要喝太多。”
翌晨回來後,宛梅看出來,他有一點不高興。
宛梅輕輕地為他到上一杯水。
翌晨喝了一口,說:“英說,太便宜,還有一點不喜歡。”
宛梅說:“我看挺好的,那是她眼光不行,禮輕情意重。”
翌晨盯著宛梅看了半天,可以說,他一直不懂宛梅的心裏,他也不想懂。
這麼多年,不冷不熱,不慍不氣,不爭不要……
宛梅站在鏡子前,看著那串貝殼項鏈,然後摘下來,放在抽屜裏……
人的心情有時候像雨,淅淅瀝瀝,或者一瀉千裏。而有的時候又像風,輕輕爽爽,或者咆哮怒吼,捉摸不定……
那天,翌晨帶著英出去吃飯,也帶著宛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