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兒再點頭，“我知道，為了什麼而跳舞是麼？”
她停了一會兒繼續說，“在很小的時候，是我老媽送我學舞蹈，那時候大約是為了老媽跳的吧。後來——”
雲夢澤挑眉，“後來？”
月牙兒說，“後來，偶然的一次機會看到別人很認真的在跳舞，我就想，我也要那樣舞蹈。那時候我自己也並不知道為什麼要跳舞。漸漸長大了，哪一天不跳舞，會覺得那一天白活了，我還是沒有明白，我到底為什麼跳舞。直到，遇見肖陌。”
雲夢澤放下手上的杯子，稍稍起身，“恩哼？”
月牙兒堅定的看著他，“請聽我說完。”
雲夢澤訝然，倒是坐回去了，“你繼續說。”
月牙兒往下說，“遇見肖陌真的很開心，那時候他是師兄，雖然都沒有怎麼說過話，但是，視線老是跟著他後麵走。那時候我還未長成，隻是個單薄的少年，喜歡一個人都不敢說出口。後來，教舞的老是推薦我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大賽，但，前一天，我沒能去。”
她頓了頓，手扶上腳踝，“你知道的吧，一早就知道，確實，我右腳受過傷，被醫生責令永遠都不可以跳舞。那時候的心情是什麼，我本已經不記得了。漸漸的接受了不能再跳舞的我，漸漸的接受再也不能和肖陌站在一條在線的我。”
“但是。”月牙兒微笑，“但是後來，認識了一群叫我溫暖的朋友，相信我安慰我幫助我，隻是因為我喜歡肖陌啊，雲少，我要謝謝你。其實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我是在為了肖陌而跳舞，但是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雲夢澤拿起茶杯，“那是怎樣的呢？”
月牙兒眼眶有些泛紅，“我是在為我自己跳舞啊，當年的那場事故，我再也無法穿上舞鞋，我自己又何嚐沒有遺憾呢？為了肖陌跳大概隻是一個原因吧，但為了叫大薇小蔥老胡不失望，叫關心我的人不失望，叫我自己對自己有個完美的交代，這才是真正的理由啊。”
雲夢澤手交迭在膝蓋上，唇角微微露出笑意，“會很辛苦哦，並且，我要告訴你，也許，這是你最後一次跳舞，以後，當真再也碰不得舞鞋了。你，願意麼？”
月牙兒笑，“沒有不願意的，雲少，教我吧，再有一個星期就是最後期限，我要用腳尖站立。”
久久沒有人說話，月牙兒心底慌了神，難道這個理由還不對麼？雲夢澤手托著下巴像是在沉思，月牙兒手捏成拳，今天又白費了啊。
雲夢澤站起身，打了一個響指，立馬有侍應進來，“帶沈小姐去更衣室。”
月牙兒站起來，“更衣室？”
雲夢澤睨她一眼，“我不認為你現在的衣衫適合跳舞。”
月牙兒眼睛透亮，麵上掩飾不住的喜悅，“你答應幫我？”
雲夢澤淡淡道，“等你十分鍾，換好衣衫來練功房，你知道在哪裏。沈月牙，你果然……難怪……嗬嗬，你給我一個很大的驚喜，我自然要還你一個驚喜。”
月牙兒使勁的點頭，像是已經看到自己再次站在舞台上的模樣。
月牙兒觸摸那套純白色的芭蕾舞服，心底酸澀到極點，當初她老媽怕她傷心，把有關於跳舞的舞鞋舞衣盒帶全部丟了，所以，她已經多久沒有觸碰到這樣的舞裙了呢。
換上那身舞裙，月牙兒站在鏡子前，一顆心是雀躍了又雀躍，當年的一曲蒙娜莉薩的微笑可以驚豔全場，如今的蒙娜莉薩的微笑依舊可以驚豔世界。
月牙兒腳步越發的堅定，其實想來並沒有什麼懼怕的，像是忽然之間想透了一樣，能不能再跳舞，和喜歡肖陌似乎沒有多大的關係吧。決定了，明天，就在明天，要找到肖陌，然後認真的告訴他，肖陌，我喜歡你。
哪怕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然而我也要親口告訴你，肖陌啊，我就是曾經的那個女生，她記得肖陌說過，那根發帶的事情的，當初要是沒有出事，那麼，也許她早就站在肖陌身邊了吧，但是沒有關係，月牙兒笑了又笑，沒有關係，就算我無法再旋轉在你身邊，我亦可以安靜的站在你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