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一還在猶豫著,還在斟酌如何用詞。小蘭沒有追問下去,在等著新一的下文。
“請你,現在,離我,遠一點!”新一幾乎是用盡了力氣說了這句話,每一個字都如細針穿透他的心。
“什麼......”新一的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了小蘭的頭上。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定是她聽錯了!這怎麼可能?
“我不想再重複了。”新一仍低垂著頭,不敢再看小蘭的眼睛。心裏強壓住如刀絞的痛,說出了這句會讓他以及她心痛一輩子的話。在微風吹亂的墨黑的碎發下,新一悄悄閉上了那雙會說話的靈動眼眸,好讓別人看不見他眼神裏的悲傷和痛。
“為什麼......”小蘭的大腦快不能正常思考了,強撐著這個靈魂快要全都飄走的軀殼,下意識地說出了這句話。
“我們,從來,都隻是青梅竹馬而已,沒有任何關係。”這句話裏的每一個字,每一個詞,讓新一說出來,都需要一個停頓的時間來緩衝他的情緒。新一已經忍痛下定了決心,不管他心裏有多痛,這個時候都要忍,否則值錢的努力都將功虧一簣了。
靈魂,仿佛早已飄到了遠方,小蘭隻是用她僅存的意識來控製這個機械般的身體。眼淚,無力的覆在眼膜上。瞬時罩上了一層半透明的水幕。小蘭透過水幕看見,新一正一步步向她走來,可是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是依稀描畫出一個線條模糊的輪廓。新一擦著小蘭的肩膀走過,“你本不應該等我的。”
小蘭隨著新一轉身,腦袋根本無法組織語言,望著新一留給他的,被夕陽鍍上一層金輝的身影,終於,小蘭猛地明白過來自己的處境。
“那你當初為什麼說要我等你!”小蘭竭盡全力的衝新一的背影嘶喊道,“你昨天為什麼還要那麼說!”
新一沒有停下,徑直向前走,小蘭的話早已痛徹心扉,這個時候,話都說絕到了這個地步,他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
“為什麼!!!”小蘭沒有給新一回答她的機會,甩頭跑走了,柔順的長發在空中畫起悲傷絕望的弧線。這次,小蘭沒有期望新一能夠像上次那樣一邊大叫著她的名字一邊在大庭廣眾之下拉住她(倫敦篇)。那一次,小蘭或許真的傷心,但沒有到絕望的時候,她在哭著跑走的時候心裏還是小小的希望新一能夠追上她,她也知道,新一一定會這樣做的。但這次不同,新一說了這麼絕的話,她在跑走的時候就根本沒想要讓新一追上來。
新一望著小蘭逃走的背影,卻無能為力。他是怕的,怕小蘭的眼淚,怕小蘭悲傷,可現在她悲傷,她流淚,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親自讓小蘭的心裏蒙上了這樣的一層陰影。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原諒自己的。新一無力的靠在牆上,望著那金黃燦爛的夕陽,是多麼安詳美好。曾經,他們兩個吵架了,回家的路上誰都不理誰,和今天一模一樣的夕陽微笑著給他們周圍撒上一層金,多美好的畫麵。還是不久前,他是江戶川柯南,她是他的蘭姐姐,麵對著貼在地平線上的夕陽和金黃色的海麵,兩人的生活雖不完整,但還是每天都是微笑著的。今天的夕陽,沒有了兩個人一起的身影,沒有了溫暖和煦的笑容,沒有了溫柔的眼神,真的是不完美了。此時此刻,就是那燦爛的夕陽,也是悲傷寂寞的......
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傳來,好熟悉!這個感覺是......
新一右手扶著牆,左手緊緊抓著左胸的校服,天藍色的製服擰在了一起,疼痛充滿了每個細胞,劇烈的痛衝擊著大腦。不行,千萬不能在這裏倒下,前麵就是阿笠博士家了,在堅持一下!
新一扶著牆掙紮著向前走去,隻見“阿笠宅”三個字越來越清晰的展現在新一的眼前。
“哐啷”的一聲,新一靠著鐵門倒下了。這個時候再變回柯南又怎麼樣?她已經安全了,我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了,如果是柯南去麵對她,我就不用表現的那麼冷漠無情,至少能每天都能見到她。
新一想用這藥效發作時的痛,來麻痹他心裏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