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這是這麼多天來的相處,戈薇第一次如此問奈落。奈落有些恍然,他不接地看著一臉執著地戈薇。
“問這個,幹什麼?”他避開了戈薇炯炯的目光,淡然。
“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你和犬夜叉一樣,對我的好隻是因為我是桔梗的轉世。”戈薇垂下眼簾,淡淡道。
奈落渾身一震,他衝著戈薇露出無所謂的神情,沉默良久,終於淡淡開口,“這個,很重要嗎?”
昏暗的屋子裏,早已沒有了櫻咲姬的身影,準確的說她是被奈落的不配合氣跑了。氣氛並不算是和諧,戈薇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個犬夜叉口中十惡不赦的混蛋奈落,卻並不多言。
她暗暗歎了口氣——也是,他們本來就是互相利用的關係,她能奢求什麼呢。
奈落沉默地看著轉過身佯裝睡著的戈薇,拿出了手中的四魂之玉。四魂之玉因為戈薇的存在總是不能變成徹底的黑色,玉中的正義與光明正在戰鬥。
——這就是戈薇留在他身邊的目的。
——淨化四魂之玉。
“犬夜叉,你怎麼了?”桔梗不解地看著犬夜叉,他的眉頭緊緊地蹙在一起。
“我聞到了奈落的味道!”他話音剛落,彌勒和珊瑚還有七寶都警覺了起來。“絕對不會有錯的!這就是奈落的味道!”這一行人,都是和奈落有仇的,他們並不怠慢,飛速向前。
奈落不解地看著笑容淡淡的戈薇,突然有些看不清她,“為什麼要把犬夜叉他們引來?”
戈薇歪著腦袋,咧了咧嘴,“我隻是想用我的性命玩一個賭注,僅此而已。”
犬夜叉還是一如原來,一個風之傷與奈落打了個麵照,但那些根本是對奈落毫無用途的,隻需要一個結界,就可以完成。
戈薇靠在一個柱子後麵,用弓勉強支撐自己的身體,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現在的力量依舊薄弱得嚇人,卻可以撐開較強的結界,隻是行動依舊不便。她看著久違的犬夜叉,露出淡淡的苦笑——如願以償和桔梗在一起的他,根本已經不需要戈薇的存在。
替身最大的悲哀就是——如果不需要了,就會立刻被丟棄。
她不想成為可悲的替身,但如果真是這樣,這條命,不要也罷。
犬夜叉因為擔心桔梗,並沒有讓她也來,準確的說她就在人見城旁邊的樹林裏,而珊瑚和彌勒和七寶陪著她(因為珊瑚不放心彌勒一個人麵對桔梗那麼漂亮的女人)。他這次是孤軍奮戰,如果是平時,也許戈薇,會在他的身邊……
戈薇冷眼看著眼前的一切,她知道,桔梗,總是會出現的……
奈落不屑地看著犬夜叉,犬夜叉手中的鐵碎牙他雖然有些懼怕,可是知道無法奈何他。唯一可以殺死他的巫女桔梗,也已經死了,現在的他,早就沒有了羈絆。
“金剛槍破!!”犬夜叉擺好架勢,希望可以用金剛槍破毀掉奈落的結界,結果卻是徒勞。
奈落的瘴氣是致命的,雖然犬夜叉是妖,但是明顯動作變得遲緩。當觸手插入犬夜叉的體內,戈薇雖然依舊冷眼看著,心中的擔憂卻並未減少。
她握緊雙拳,都快要舉弓幫助犬夜叉,卻被闖入視線的身影深深抑製住這種衝動——她看見了那抹清麗的身影,終於露出了釋懷的微笑。
她不嫉妒這個人,可是,她羨慕她,十分羨慕。
奈落驚愕地盯著煙霧中緩緩而來的桔梗,終於被犬夜叉發現了破綻。結界鬆懈之際,犬夜叉的金剛槍破迎麵而來,威力卻比原來的大得多。
奈落措手不及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見桔梗依舊毫無波動的麵容,心中竟深深的悲哀。
戈薇站了起來,突然念動咒文,桔梗的身體連同她的身體仿佛被什麼牽扯住,都被拉到了奈落的身前。犬夜叉驚愕,奈落驚愕。
“桔梗——!!”
“桔梗——!!”
兩個人的聲音不約而同地響起,卻沒有一個叫的是她戈薇。
——這就是替身的悲哀。
——連性命都如此廉價。
戈薇露出了自嘲地笑容,張開結界護住桔梗,保全了桔梗,自己卻迎著金剛槍破閉上雙眼——如果隻是替身,何必廉價地活著,原來,真的沒有人在乎她。她從來沒有想過要置桔梗死地,卻無法釋懷自己的身份。
如果隻是替身……
死了,不是更痛快一些?
原來,短短的一兩秒時間,可以那麼漫長。
仿佛幾個世紀,身為前世的桔梗依舊享受這一切,而她戈薇,卻如同被遺棄了一般,獨自麵對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