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回 愛恨情仇兩重天 財富欲望滿深山(2 / 3)

那人微微一笑:“小兄弟莫惱。我們也不是故意打攪,隻是問問小兄弟一些問題,如果小兄弟說了,我們馬上就走。你那個同伴現在何處?”

“誰?你是說赤鷹啊!她,我不知道!”

眾人大嘩,明明兩天前他們還在一起,他怎麼不知道?

铖乙說:“我們順著河走了半天,後麵沒有人了,我們就停了下來。說了會話,然後繼續走。”

他們不慌不忙的走著,好像不是在逃命,而是戀人間花前月下的散步,铖乙心中一片寧靜,覺得寒風好像赤鷹的手一樣撫摸著他,不時飄落的雪片落在火燙的臉上,舒服至極,他覺得這樣跟赤鷹一起走下去,直到天荒地老都是願意的。他們走走歇歇,歇歇走走,铖乙的渾身都是力量,沒有一點點的倦意,根本沒有注意到赤鷹臉色逐漸的難看。今天早上,赤鷹終於忍不住了,說道:“你準備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嗎?”

铖乙笑了:“這有什麼不好嗎?隻有我們兩個人,沒有人打擾,這樣多好!”

赤鷹冷笑道:“要想沒有人打擾,除非走到北海以北!那裏一個人也沒有,別說沒有人打擾,就是連鬼也沒有一個!”

铖乙大喜:“那多好!我們就去那裏。”

赤鷹冷冷道:“你自己去!我才不去那常年冰天雪地的地方!凍死個人了。”铖乙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對於眼前的女人,他隻有喜歡,隻是如何討她歡心,卻不知道了。見她不悅,就不知如何是好了,隻是幹著急。

赤鷹知道他是真心喜歡自己的,隻是這樣一個沒有任何機心的少年,並不是她真心喜歡的,她在想如何能得到他的藏寶圖,然後迅速地擺脫他。但是,兩天了,他一直精神爍爍,沒有一點想要睡覺的意思。他的藏寶圖到底在什麼地方藏著呢,他們一次次的赤身**的在雪地上親熱,她用了各種辦法套他的話頭,凍得她快受不了啦,他還是興致勃勃的,她還是沒有發現藏寶圖的影子。沒有藏寶圖,隻是他說的方位,她當然可以找到那個山,那個山穀,那個山洞也可能找到,接下來怎麼辦?打不開藏寶洞啊!他明明說有個圖的,又不能問的太過有痕跡,急死她了。

他們在河灣處停了下來,赤鷹決心找到藏寶圖。她躺在铖乙的懷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她不一會就合上了眼睛,發出了細微的鼾聲。铖乙見她睡著了,也慢慢的有了困意,合上眼睛,夢中,赤鷹拉著他的手,他們一起在一個冰封雪蓋的大海邊歡笑,緩行。身邊是幾隻雪雞,兩頭梅花鹿,他的心頭快活極了。突然,赤鷹變了臉色,返身就走,他急忙上前拉她,被她甩開了,她的眼裏是不屑,“什麼藏寶的山洞,都是騙人的!你的藏寶圖呢?沒有藏寶圖就是騙人的。”

他的藏寶圖在哪裏?他仔細想想。笑了,“我的藏寶圖又放進了寶盒裏麵。埋在了山洞裏了。要那幹什麼?我們不是很快活嗎?”

赤鷹冷笑了:“快活?沒有藏寶,在這冰天雪地裏,有什麼快活?我要在單於庭裏有大大的帳幕,有數不清的奴仆,數不清的駿馬,蓋住草原的牛羊。帳幕裏麵都是明珠、寶玉、金器,穿漢地繡的錦繡!怎麼可以跟著你,把我的天生麗質埋沒在這風雪下麵!”

赤鷹在風雪中不顧而去,铖乙的哭喊對她不起一點作用,他從哭泣中醒了過來,身邊已經沒有了那個可人兒,在他惶惑之時,賀蘭大士帶著人馬過來了。

他看著他們,苦澀的說道:“你們也是要藏寶的吧。我可以告訴你們藏寶的地方,就在東南方,離開這裏八天路程的一個大山裏麵。”

賀蘭大士等精明的人已經在心裏急速的計算出大山的大致位置,知道他說的是穀衍山,心中都是大喜過望,不敢顯露出來。眾人在盤算如何自己一人得到寶藏,把別人閃開,想來想去,都沒有好的辦法,人人心裏有了這樣的想法,就覺得別人成了自己取得財寶的障礙,心中暗暗提防。

賀蘭大士對那個漢人說道:“春先生,你看怎麼辦?”

那春先生叫做春伯陽,乃是一個在長安豪貴家中的門客,近來皇帝殺了灌夫和竇嬰,很多官貴鑒於灌夫等人遇害就是家中的食客太多,惹惱了皇帝,紛紛把門下的客人禮送出去。這春伯陽心中氣惱,聽說匈奴太子邀請天下豪傑,一怒之下來到了匈奴。他跟著賀蘭大士,急於建功,讓別人對他刮目相看,見賀蘭處處把他往前推,顯出對他的尊重,心裏喜悅,獻計道:“我們不如請這位小兄弟跟我們一起走一趟吧。”賀蘭點頭,笑道:“就是不知道這位兄弟肯不肯?”

春先生也笑了:“他當然肯。小兄弟,是不是?你那個同伴恐怕就在那裏等你呢!”

铖乙一震,赤鷹的花容月貌一直揮之不去,跟著他們能夠見到她,是他心中所想,點點頭,賀蘭讓人給他一匹空馬,铖乙乘了,跟著賀蘭前往穀衍山進發。

賀蘭大士等人心急如焚,害怕他們來晚了,藏寶洞已經被人找到,取走了財寶,催著铖乙不分晝夜的趕路,就是他們馬快,也不止一日,才能到了穀衍山。山脈逶迤,有幾處大樹林,直聽得虎嘯狼嚎;看幾個窮山穀,懸崖陡立;禿鷹蒼鷲等著腐屍死人,野狗獾貉搶食碎骨爛筋。這座山山勢險峻,進了山,馬已經無法行走,眾人隻得下了馬,留幾個人看著馬匹,這幾人暗罵晦氣,不能進入藏寶洞拿幾件可心的寶物,一臉的不滿意。賀蘭大士知道他們的心思,許給他們得到了藏寶之後,他們跟大夥平分,他們才笑逐顏開的留下。

铖乙卻也是心急,不知道赤鷹現在怎麼樣了,帶頭往他待過的山穀疾奔。這铖乙一旦發步疾奔,眾武士害怕他走得沒了影子,大夥空歡喜,在後麵是拚命追趕。前麵說過,這铖乙跑起來連狼群都追不上,這些武士又怎能趕上?漸漸地,武士們越拉越遠,铖乙也不顧後麵的人喊罵,隻是悶頭跑;幾個武士以為他要逃跑,在後麵用箭射他,箭到了他的身後,紛紛墜地,竟然追不上他。跑過了幾個山頭,铖乙停下了腳步,有人笑道:“小兄弟跑得真快!我是差一點跟不上。”

铖乙回頭一看,原來是春先生春伯陽,離開他一丈多遠,在他的後麵是賀蘭大士,離開他有幾步,然後居然是麂塵。再後麵是賀蘭帶來的兩個武士。其他人已經被甩得沒了影子。春伯陽氣定神閑。賀蘭大士卻是牛喘一般,他什麼時候跑過這麼多路了?總是騎馬的;麂塵看來也不是特別的累,賀蘭的兩個手下臉上、頭上都是汗。铖乙微微一笑,他看看周圍,皺起了眉頭,原來,他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要回來,所以並沒有記住具體的路。山裏麵樣子都差不多,他一時想不起來了到底是哪個山穀。賀蘭等人心中暗罵,卻是不敢逼他,怕亂說話,攪亂他的思緒,更加想不起來了。

铖乙想一會,又開始跑,眾人跟著跑;到了一個山穀,看看不像,又跑。铖乙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眾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他們看铖乙一會挺實在。一會覺得他可惡得很。他們找了兩天,也沒有找到那個山穀,铖乙快要急哭了。晚上,他們就宿在一個大石頭的下麵,這時候是冬天,沒有什麼毒蟲,隻是害怕有些猛獸找不到食物,會來打攪他們,眾人夜裏輪流值夜,防止猛獸,就連賀蘭大士也要值夜,隻有铖乙,根本不管什麼。不斷地有武士找了來,他們不停地翻山越嶺的找,其他人本來已經被甩開,此時也跟了上來。賀蘭大士見他的人越來越多,心頭膽壯了,讓手下武士值夜,自己隻是伴著铖乙,有事沒事找他說話。铖乙此時卻是沒有了任何心情,隻是不管怎麼想,總是找不到自己走出的山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