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建國家,一家人圍著一堆劈柴火吃著花生瓜子守歲。電視正播春節聯歡晚會。
從十一點起,梅榮久就在忙著收發手機短信。棋牌部的員工、劉家灣21號的朋友、烏蒙山的同事,收收發發,手指都按得酸軟了。
“榮久,找林恩公的事你找了沒有?”接年過後,一家人重新圍坐在一起的時候,柳春秀問。
“媽,能用上的辦法都用了。要找林恩公,隻有一個辦法。”梅榮久笑道。
“什麼好辦法?說出來聽聽。”梅建國道。
“湖南衛視不是有個尋情欄目嗎?要是媽媽肯上電視,不愁找不到林恩公。”梅榮久邊說邊笑。
“媽這張老苦瓜臉,還上什麼電視?榮久,你是拿你媽開心嗎?”柳春秀一笑,一家人都跟著笑起來。
梅榮久正要說什麼,陳可馨來電話了。
“梅榮久,我是陳可馨。你還沒休息呀?”
“我還在守歲。有什麼事兒嗎?”
“企劃案一端出來就遭到了我媽的炮轟,而且炮火還相當猛烈。”
“是嗎?”梅榮久一笑,“你媽不炮轟才怪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企劃案本質上是對你媽的否定。你媽媽一時半刻肯定接受不了。”
“這早在你預料之中嗎?你怎麼從來沒有提示過?”
“改革遇到阻力是常態,一帆風順是反常。”
“是這樣的嗎?”陳可馨笑起來。
“董事長是什麼態度?”
“我爸爸應該是個支持者,是否是個堅定的支持者暫時還不得而知。”
“建議你尋求更多的支持。”
“謝謝你,梅榮久。代我向你全家問好。”
梅榮久關上手機,梅三定笑問:“哥,好象不是先打電話的那位?”
“當然不是。先是叫的憨大,剛才是直接叫的他大伯的名字。”李愛蓮盯著柳春秀笑道。
“剛才是我們馨怡庭園的陳總。”見一家人都望著他,梅榮久隻得笑著解釋道。
“是這樣子呀。”李愛蓮悄悄地吐了一下舌頭。
陳至信偎在床上,戴著老花鏡看報紙。韓菊如在旁邊翻來覆去。
“菊如,睡不著?我看報紙影響你了嗎?要不咱們起來守歲去。”
“不是。”韓菊如又翻過了一個身道:“至信,明天大家來了幹脆就到家裏用餐吧?”
“這真是稀奇事。你不是嫌人多太吵鬧的嗎?再說唐媽回家過年去了,你自己掌廚啊?大過年的,你不至於叫唐媽過來呀。”
“到外麵吃怎麼也沒有在家裏的氣氛好。唐媽走前已經說過了的,打個電話她就過來了。到哪兒不是過年呀?”
“你不是要開董事會吧?”陳至信見韓菊如這麼堅持,意識到韓菊如是放不下企劃案的事。
韓菊如望了陳至信一眼:“至信,可馨你也是要管一管了,再由她這樣胡鬧下去,看你到時候怎麼收場。”
“你是要說馨怡庭園的事嗎?要說馨怡庭園的事,你我說了都不算。效益怎麼好怎麼經營,可馨想幹點事,這說明她在想事,是好事啊。要說梅榮久,梅榮久不就是幫可馨做了個企劃案嗎?這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我知道你們父女倆是把梅榮久當成了一個人物。”韓菊如說罷扭過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