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淺和王南買好了東西回家,路過酒樓,想要買道好菜回去給紅姨加餐。點了酒樓裏最拿手的炙烤羊腿,在等羊腿好的時候,就聽‘撲通’一聲,從酒樓的二樓扔下一個人來。
王南和薑雲淺都嚇了一跳,跑到外麵去看熱鬧,剛衝出去,就見酒樓裏又衝出幾個夥計,把剛扔下來的人圍在當中,又是一頓拳打腿踢。
隔著人群薑雲淺把那人的模樣看的很清楚,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一聲不吭地拉著王南往回走。
王南本來還伸著脖子往裏看,見薑雲淺明顯是認得被打之人的樣子,更覺得好奇,仗著個子高,再踮著腳尖往裏看,倒是把人的模樣看個真切,還真是有些眼熟。
回到酒樓裏麵,王南還在琢磨那人怎麼看著眼熟,薑雲淺卻用手拉著紗帽,似乎很怕紗帽突然掀開,被人看著臉似的。
王南低聲問:“你認得被打之人?”
薑雲淺點頭,附在王南的耳邊道:“還記得那年的蛇毒救了誰嗎?”
王南點頭,突然便恍然了,似不敢相信地捂住嘴,免得驚呼出聲,薑雲淺低聲道:“嗯,他兒子。”
之前薑雲淺就給王南講過路上遇到王先生一事,隻是她並不知道王先生是敵是友,所以沒敢跟他同行,又因誤會與他們父子失散了,即使是在剛到晉陽就遇到被打的來哥兒,薑雲淺也沒有想要相認的意思,如今又見著來哥兒被打,還是在酒樓這種地方,難道他這些日子在晉陽一直都是靠吃霸王餐活的?
王先生又到哪兒去了?好歹也算是位極人臣,就算再不濟,也不能眼看著兒子遭這罪吧?
之前王南沒認出來哥兒,或許還能眼看著他被打不出聲,如今聽薑雲淺說是王先生的兒子,想到兒時也算是玩在一處的,雖然是互相看不順眼,也沒有多大矛盾,如今又是在異國他鄉,又都是抱著目的來的,能幫的也還是要幫上一把。
不過瞧著夥計打完一輪都回來歇著了,剛站起身的王南又默默地坐回去,打都打完了,也用不著他幫了,他又何苦再暴露自己呢?
見來哥兒被打之後,從地上爬起來,步伐不穩地朝前方走去,王南想了下,還是讓薑雲淺在這裏等著炙烤羊腿,他跟上去瞧瞧。
若是往常他還真未必能跟得上來哥兒,可瞧來哥兒這腿腳,跟上去應該不難,權衡一下雙方的能力,王南遠了一個安全又不會把人跟丟的距離,遠遠地綴在來哥兒身後。
薑雲淺歎了口氣,不是她心狠啊,實在是這種敵我不明的時候,她真不想多事,畢竟如今不是她一個人的命,還有王南和紅姨,能不冒的險她真不願冒。
可王南說的也沒錯,都是大周人,又是認得的,岐王又那麼敬重王先生,若是將來被岐王知道王先生落難之時他們沒有幫上一把,雖然未必會說什麼,心裏總是要有疙瘩的。薑雲淺也隻能祈求王南此去沒有危險。
炙烤羊腿好了,王南還沒有回來,薑雲淺便提著這一圈買下來的東西先回去,之前東西都被王南提著,薑雲淺隻管跟在後麵閑逛,如今東西提在自己手上,薑雲淺才知道有多沉,最後幹脆在路旁叫了一輛拉腳的車,連人帶東西坐了車子回來。
進門就見紅姨坐在院子裏發呆,薑雲淺沒敢打擾她,輕手輕腳地提著東西繞到廚房,打算給紅姨多做些好吃的,也算是彌補讓她變醜的愧疚。
正洗著菜,就聽到紅姨走進來的腳步聲,紅姨也沒同薑雲淺說話,隻是走到一旁薑雲淺放菜的缸板上麵,從裏麵翻出還熱熱的炙烤羊腿,隔著油紙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之後一口一口地咬著。
薑雲淺眼角餘光瞧著,心裏卻咯噔咯噔的,也不知紅姨是不是因為容貌被毀而傷心過度,萬一真做出什麼過激的事,王南又不是家,她能應付得來不?
好在紅姨啃完了羊腿就出去了,薑雲淺籲了口氣,好在紅姨隻是餓了,還沒失去理智,想著要不要讓紅姨的臉好起來呢?瞧著慕容五這麼些日子都沒過來,這門親事恐怕最後也是要黃了,而且,慕容五身上的藥效也該起到作用,他就算還念著紅姨的好,到這時候也會放棄了吧!
薑雲淺一直等到做好了飯菜,王南還是沒有回來,將飯擺在飯廳裏,喊了紅姨幾次,紅姨隻說飽了。
薑雲淺也不敢去招惹她,幹脆就坐到桌邊等王南,一直等到菜都涼透了,王南也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