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淺關在屋子裏一整個下午,有的藥材需要煎煮,有的藥材需要研磨,每一種藥材都按著分量很嚴格地製作著,院子裏熬藥的味道就飄出很遠,隔壁的崔姑娘正吃著街上買來的果子,聞到藥味就皺起了眉。
“阿娘,雲姑娘一個人住,家裏怎麼有這麼濃的藥味?可不是病了吧?要不我去瞧瞧?”
崔大娘也提鼻聞了聞,卻製止了崔姑娘要過去的舉動,“你過去幹啥?誰知道她得了什麼病?別是過了病氣,要我說啊,她一個姑娘家獨身來到西秦,家裏是做什麼的都不好說,一路上也不知沾了多少病,也就你還願意跟她來往,聽阿娘的,往後少跟她走動,知道嗎?”
崔姑娘雖然顯得有些不高興,到底還是答應一聲,聽了崔大娘的話,她心裏也有些沒底,真怕薑雲淺是得了什麼不好的病。
薑雲淺將藥罐裏用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的藥倒進大碗裏,將藥罐洗淨又換了別的藥來煎,小小的院子裏竟放了五隻小泥爐,上麵同時煎了五隻藥罐,一邊是薑雲淺從屋子裏搬出的桌子,此時上麵擺滿了各種藥材和製藥工具,薑雲淺就在院子中忙碌地穿梭著,雖然忙碌卻有條不紊。
整整一個下午,薑雲淺都在磨藥熬藥製藥,到了晚上,看著用碗裝著的一顆顆藥丸,或是一碗碗藥粉,薑雲淺很有成就感,這些藥可是彌補了她最近的損失,甚至還有一些從前因沒有動力和需求而沒有製出的藥品,這回倒是製的過了癮。
正得意著,就聽到有人敲門,薑雲淺驚了一跳,這時候也不知是誰,若是房東或是崔姑娘一定要進院子的,她這些藥還真不好藏。
手腳快速地將藥碗都端進旁邊的廂房裏,藥材和藥罐卻是來不及收了,薑雲淺這才答應著過去開門。
門打開便看到崔姑娘擰著眉頭,欲言又止的模樣,她真是糾結了一下午,原本想著薑雲淺就算是生病了,熬藥有一個時辰也就夠了,可她那藥可是足足熬了一下午,她那藥是熬著喝呢?還是熬來洗澡的?
見薑雲淺過了這許久才來開門,崔姑娘有些不悅地道:“雲姑娘,你院子裏飄了一下午的藥味,莫不是一直在熬藥?”
薑雲淺這才意識到,晉陽不比她曾經在鄉下的家,也不比她在大周京城的府邸,這裏不但地方窄小,鄰居也住的極近,熬藥的味道順著風就能飄出好多家去,還真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正不知如何解釋,崔姑娘卻露出一個似了然的笑,拍了拍薑雲淺的肩頭,“你別擔心,我又不跟你搶藥方,就是聽人說起有一種能讓人每日泡一泡就能膚白貌美的藥浴,我就是過來問問你熬的藥可是用來泡藥浴的?”
薑雲淺正不知如何解釋,見她連理由都替自己想好了,便愣愣地點頭,“崔姑娘真是見多識廣,我下午熬的正是這種藥浴,隻是藥浴的方子難尋,是以崔姑娘問起我有些為難。”
崔姑娘聽了欣喜道:“雲姑娘,我也不要你的方子,要不你往後每日熬藥時替我也熬上一份,我拿銀子跟你買成不成?”
薑雲淺便有些為難,她哪裏是熬什麼藥浴?雖然她有幾十種能讓人變美的方子,但那個藥浴熬起來是真心費時費力,她難道每天什麼都不做就熬這個藥水了?
崔姑娘見薑雲淺麵有難色,臉變有些沉了下來,“雲姑娘,我當你是姐妹,難道這點小忙你都不願幫嗎?再說我又不是不給你銀子,你做這為難的神色是給誰看的?”
薑雲淺雖然心裏也不大樂意,卻知道不是跟崔姑娘翻臉的時候,而且這崔姑娘別看是個姑娘家,卻最是喜歡傳些閑話,從她那裏這些日子可是知道不少,在她不方便出去打聽的時候,崔姑娘倒是很好利用的,所以也不是翻臉的時候。何況這次幫了她,女人最是愛美,往後再有什麼事用到她也好說話。
薑雲淺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不願幫,隻是熬製這藥浴很費時費力,我也不能每日就在家裏熬這個,要不這樣吧,我把熬藥的方法都告訴你,明兒教你熬一次,往後我給你把藥配好,你自己在家裏熬著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