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淺心頭煩悶,總覺得自從與何大叔那隊分別之後事情就有些不受控製,她如今這副也就比小乞丐幹淨一些的模樣,哪裏就能引起別人如此關注?很可能就在她還不知情的時候已經被別人注意到了,甚至來哥兒父子就是奔著她來的。
還有那三個青年,雖然表現的很普通,但能讓來哥兒父親與之打成一片,或許也不簡單,而這輛馬車裏又有多少是深藏不露的?
薑雲淺心中忐忑,雖然不會為她衝動之下就奔往西秦後悔,可也難免焦慮。
車廂裏還是很熱鬧的,昨日喝了大半夜的酒,雖然宿醉醒來都頭疼的難受,吃過由來哥兒父親帶的醒酒丸後又都生龍活虎,三個青年與來哥兒父親那真是一見如故,就有著說不完的話,連著後上車的四人也都一起說的越來越熱鬧。
薑雲淺坐在車門邊暗自盤算,這些人若真要在路上對她發難,她懷裏揣著幾隻包了迷香粉的手帕,隻要在車廂裏一抖開,這些人就不成威脅,但在馬車之外還有多少危險她不知道,但願她的行蹤不會被更多的人知曉。
中午,在郊外停車,車夫喊了一聲讓眾人各自方便,便朝著不遠處的草叢跑去,車上眾人也都下了車,薑雲淺也想要解手,卻不能與這些人離的太近,朝著一處土坳走去,走出一段後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回頭就看到來哥兒亦步亦趨地跟著,薑雲淺滿頭黑線。
“來哥兒,你跟著我做甚?”
來哥兒嚴肅的一張臉上現出淡紅,正不知如何解釋,就見草叢中有一條蛇探出了頭,來哥一指,“草深有蛇,我保護你!”
薑雲淺抽了抽嘴角,猛地彎身,便掐住了蛇的七寸處,將蛇提了起來,路有三尺多長的蛇像繩子一樣被薑雲淺提著在來哥兒的眼前晃了幾晃,蛇尾掃過來哥兒的衣擺時,來哥兒雖然沒有驚叫,卻也下意識地退了兩步。
薑雲淺滿意地露出笑臉,對來哥兒道:“看到了嗎?我不怕蛇!”
說著,將蛇在空中一甩,便扔進係在腰間的一隻小口袋裏,看的來哥兒臉上表情陰晴不定,煞是好看。
之後薑雲淺又朝那邊走去,來哥兒沒有再跟,實在是被她捉蛇的手段給嚇著了。
薑雲淺雖然不怕蛇,但這樣徒手抓蛇也還是第一次,其實抓完之後也是一陣後怕,她也就是為了震懾住來哥兒,不然她去解手讓來哥兒跟著也不是那麼回事。
好在這條蛇不是毒蛇,被咬一口也沒什麼大不了,待會兒歇息的時候還能做成烤蛇吃。
待薑雲淺一邊警惕一邊解了手,回到驛馬車旁時,眾人也都回來了,獨獨少了趕車的車夫,又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車夫回來。
有人便朝著車夫之前消息的那片草叢過去,他去的不遠,怎麼也不會這麼久都不回來,結果人才走到近前,就連喊帶叫地往回跑,甚至跑幾步還要摔一跤,直到跑到近前,薑雲淺才聽明白,車夫不知為何已經死在那裏,據說還是七竅流血而死。
好好的路程才走了半日就死了人,見眾人結伴過去,薑雲淺也跟著想去查看一下,至少也要知道車夫是怎麼死的。
結果到了近前一眼薑雲淺就看出車夫是中毒而死,七竅之中流出的黑血已經凝塊,雙眼也朝外突起,兩隻手掌緊緊地扣在脖子上,已經深深地嵌進去,顯然死前經曆很痛苦。
來哥兒的父親不知何時就站在薑雲淺的身後,見眾人都被車夫吸引注意,極輕的聲音對薑雲淺道:“你可看出他是因何而死?”
薑雲淺心裏‘咯噔’一下,便覺得車夫的死會不會與他有關?當時來哥兒是跟著她的,來哥兒的父親可不就是朝著車夫這邊過來?
疑惑的目光盯在來哥兒的父親臉上,來哥兒父親也隻是微微一笑,便將目光望向天際,好似薑雲淺之前聽到的話都是幻覺。
再回到車上,誰也沒了攀談的意圖,今日才一起乘車的一位老者道:“既然是死了人,咱們也不能再繼續趕路了,不如將車趕到前麵的劉豐縣報案吧!”
老者的話立時得到車中眾人的讚同,畢竟死人不是小事,誰也不能任車夫的屍體就在那裏沒人去管。
薑雲淺雖然心急如焚,卻也沒有辦法,這時候她還真不能拒絕,不然滿車的人都讚同,隻有她一人反對,就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
但心裏卻是認定,有人不想她去晉陽,無論是驛館裏的瘋女人,還是死掉的車夫,都是為了阻止她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