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煙終於能好好說話了,趕緊把事情從頭講了一遍,說真的,她這細聲細氣的還真沒有二嬸的大嗓門能喊,再不抓緊了說,待會兒再沒機會說呢?
雪煙道:“原本我們沒進京之前,薑宏待我也是好的,或許正因如此便遭了夫人的妒,沒進京時還好,那時薑宏也護著我,夫人想對我下手也找不著機會。可自進京後,不知夫人跟薑宏說了什麼,這幾日薑宏偶爾過來看我時,就總盯著我的肚子瞧。昨日我去給夫人請安,還未進屋,就聽薑宏與夫人在商議什麼,因怕打擾了夫人與薑宏說話,我就沒進去,卻不想聽到薑宏和夫人說什麼到了出手的時候。當時雪煙也沒往別處想,隻當是薑宏要做什麼買賣,誰想他們這是把主意打到我肚子上了。”
“雪煙,在公堂之上可不能胡言亂語,凡事講求證據,你這無憑無證就硬說你肚子裏的孩子是薑宏夫婦所害,若查明真相並非如此,你可是要吃官司的,而且,薑宏他這樣做的理由呢?”
大老爺表情異常嚴肅,雖然心裏因此事關係到薑家,薑家又與岐王交好,讓他很有些為難,甚至已經派人去問過岐王的意思,但他還是無法完全相信雪煙所言。
都說虎毒還不食子,照雪煙所說薑宏之前對雪煙還好,怎麼突然就要害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就是有薑宏的夫人從中挑唆也不太合理。
“從前雪煙也不會想到薑宏他如此心狠,但經過昨日,雪煙終於明白其中原委,薑宏一家是在薑家村過不下去了,想著薑大爺在京城,便想要來投奔,可無奈從前薑宏夫婦人品太差,曾經做下的事讓薑大爺寒了心,薑大爺不願將他們留在府裏,因此薑宏才會設下此計,硬將雪煙流產一事怪在薑大爺頭上,迫使薑大爺不能將他們趕出府。”雪煙聽了淚流滿麵,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青天可鑒,雪煙句句屬實,若有虛言憑大老爺處置。”
“薑宏,你可有話說?”大老爺也咂咂舌,之前他派人去岐王府問過岐王的意思,岐王的本意就是薑宏一家人品不好,此事隻要不牽扯上薑方一家,便隨他處置,岐王都能說出這樣的話,可見薑宏這人真是有問題。
聽了雪煙的話之後,他倒是信了一多半,照官差回話,一早起來薑宏夫婦倆,一個啞了,一個癱了,雖說事情蹊蹺,但也不能排除就是報應。
薑宏揮舞著雙手,臉憋的通紅,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急的渾身都是汗,雖然雪煙說的都是實話,可他也要辯解啊,不然大老爺真定罪了,他就得被關起來。
大老爺看薑宏這樣子也著急,讓人拿了紙筆讓薑宏寫,薑宏握著筆好不痛苦,別說是寫了,他認都認不了幾個字,自小他就不愛讀書,這時候讓他寫可不是為難人嗎?
大老爺看他握筆的姿勢就覺得好笑,兄弟倆一個是今科的舉子,還曾考中過解元,做弟弟的卻連握筆姿勢都不對,可這案子還得審啊,關鍵的一些事還得問他。
至於說在旁邊張了幾次嘴的二嬸,被大老爺瞪了好幾眼,這婦人一看就刻薄寡恩,此事又是因爭寵而起,她的話能信嗎?而且,她那大嗓門子,大老爺聽的真是耳朵疼。
再說岐王的話都放在那裏,顯然是不待見薑宏這家人,聽雪煙的意思,薑方也不待見他們,幹脆就幫著薑家把這門親戚給解決了吧。
大老爺想了想,對薑宏道:“不如這件事就由本老爺來問,對了你就點頭,不是你就搖頭可好?”
薑宏連連點頭,他說不出來話是真著急,這件事雖然是他做的,但隻要讓大老爺知道他雖然害了雪煙肚子裏的孩子不對,但這件事也不能都怪他,哪個男人願意頭上帶綠?願意養別的男人的孩子?
大老爺見沒人反對,問道:“我且問你,雪煙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你下的手?”
薑宏知道此事既然鬧到公堂之上,他再想抵賴也沒多大可能,人家大老爺手底下養了那麼多人,還有什麼查不出來的?便點了點頭。
“既然你也認罪了,那此案也就沒什麼好審的,師爺,讓薑宏簽字按押吧。”大老爺嘴角抖了抖,為了能留在薑府,薑宏也真是玩了命了,連兒子都能舍得,真是連畜牲都不如啊,這樣的人留在薑府,對薑方一家來說真跟養一群狼似的,過後岐王再怪他沒將事情解決的完美怎麼辦?
薑宏愣了下,隨即才反應過來,大老爺沒打算問他為何要下手,這下可急了,手上比劃個沒完,可大老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薑宏一著急就去踹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