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見薑雲淺年紀不大,卻沒有一般小姐的刁蠻嬌縱,對她的熱情更真了幾分,把薑雲淺帶到一張桌邊,讓她在椅子裏稍坐,夥計去櫃台裏拿了一些珍瓏閣裏賣的胭脂水粉的樣品,又拿了些適合薑雲淺佩戴的首飾,放到薑雲淺麵前的桌上後,這才一一介紹起來。
胭脂水粉都是珍瓏閣自製的,珠寶首飾有些是外麵工匠做了送來賣的,也有是珍瓏閣的工匠做的,樣式在京城雖然是頂尖的,薑雲淺卻不怎麼看的上。
畢竟有前世的記憶,這些首飾在薑雲淺看來已經有些過時,而那些胭脂水粉更入不了薑雲淺的眼,陳家當初製作的胭脂都是她帶著人做的,比珍瓏閣做出的不知好了多少,不然也不會一麵世就搶了珍瓏閣的生意,而這輩子薑家女人們用的胭脂就都是薑雲淺親手做的。
所以,夥計拿出來的這些,薑雲淺看了也是神色平平,完全沒有像別的女人那樣一見就愛不釋手的樣子,夥計心裏難免不安,瞧著這位小姐的衣著隻能算是普通,頭上沒戴什麼首飾,臉上也脂粉不施,難道是年紀太小還不懂得這些東西的珍貴?
可心裏想著,神色間卻沒帶出來,依然盡職盡責地給薑雲淺介紹。
薑雲淺聽到最後輕聲道:“夥計,我這裏有幾張首飾的圖樣,不知珍瓏閣可否代為加工製作?”
夥計聽了便明白,薑雲淺這是沒看中珍瓏閣的首飾,可珍瓏閣的首飾已經是京城最好的,她這樣都看不中,也不知她帶來的圖樣有多完美了。
但珍瓏閣還真有這樣的先例,隻要不差錢,夥計當然不會把客人往外推,點頭道:“若小姐手上有花樣,珍瓏閣自然可以代為加工,隻是這工錢比別處可要貴上許多。”
畢竟珍瓏閣裏的工匠就是放在大周也是最好的,薑雲淺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好,想了想拿起桌上擺的毛筆,夥計立馬機靈地為薑雲淺將紙鋪好。
薑雲淺提筆便在紙上畫了一副首飾的圖樣,白玉簪花的發釵,分為幾種不同的造型。同質的耳墜、鏈墜,雖然樣式簡單,但因造型花了心思,畫出的玉簪花竟出鮮活的一般,仿佛還能看到上麵欲滴的露珠,花形也柔美嬌嫩。
夥計在珍瓏閣做事多年,一眼就能看出這副發釵和耳墜看似簡單,做出來卻絕對能風靡一時,當時就眼前一亮,心知自家工匠師傅的脾性,夥計對薑雲淺更加恭敬地道:“小姐所畫的這副首飾圖實在是太完美了,不知能否與我家師傅麵談?”
薑雲淺自然知道那位工匠的脾氣,而她今日露這一手還真就是為了引出工匠,聽夥計一說便點頭答應。
夥計拿了薑雲淺畫的圖樣離開,沒過多久,薑雲淺就被夥計請進後堂,徐繁自然是寸步不離地守著,誰讓薑雲淺不愛帶丫鬟了。
到了後堂,夥計告辭離開,薑雲淺就看到前世那個據說脾氣很衝的工匠,還是兩撇小黑胡,人瞧著就夠倔了,見著這人,薑雲淺還小小地心虛了一下,誰讓她剛剛畫的就是這位工匠五、六年之後的作品,她真怕被瞧出風格相似來。
好在工匠見到薑雲淺後沒有半分懷疑,先是朝薑雲淺一躬到地,之後就興致極高地與薑雲淺談起這副圖上麵的首飾,聽取了薑雲淺的意見後,又參雜了一些他的見解,讓薑雲淺對他嚴謹的態度大為欣賞,而最後這位姓程的工匠提出,若是薑雲淺肯答應,他希望可以將這副圖賣給珍瓏閣,而做為回報,他願意免費為薑雲淺製作一套圖上的首飾,連用到的金銀玉石等材料也都由珍瓏閣來出。
薑雲淺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且不說這些圖樣前世就是這位工匠製作出來的,就是這位工匠所提出免費為她製作一套首飾薑雲淺也不虧。
珍瓏閣的首飾向來以材料考究,工藝出眾而聞名,她完全不用擔心珍瓏閣會因為免費而拿劣等材料來糊弄她,聽了工匠的提議後,薑雲淺便答應下來,隻是與工匠私下裏提出一點要求,她要的釵裏麵必須做成空心的。
工匠倒也沒有疑惑,這些年他製作首飾,有什麼樣要求的客人沒遇著?這些都是小問題,最多就是多費些工罷了。而且,他種客人提出的要求他也一定會保密,絕對不會從他的口中傳出去。
最後工匠又提出,若是薑雲淺再有更好的首飾樣式也可以拿來,無論是免費贈送一套首飾,還是珍瓏閣拿銀子來買,他都歡迎。
薑雲淺也含糊地答應下來,她對首飾的花樣並沒多少天賦,也就是前世見的多了,對一些喜歡的樣式記憶深刻,才能畫下來,若讓她來設計估計是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