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沒好氣地哼了聲:“你不長腦子嗎?我們初來乍到,若不是有意打探有誰會認得我們?你都不會想別人對我們家如此關注,目的何在?”
薑方歪著腦袋,半晌才點了下頭,“對,目的何在!”
突然想到上午一起喝酒的龔家兄弟,頭開始疼了,之前在鎮上初遇時,就覺得他們的出現有些詭異,隻是到了京城再見著,他隻顧著高興,被兄弟倆一捧就有些忘乎所以,把人家當成朋友了,都不知道怎麼就喝醉了。
如今他酒醒了卻在家裏,顯然是這兄弟倆送他回來的,他這算不算是引狼入室?
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看到薑雲淺站在門前朝他瞪著眼,“阿爹,你酒醒了?”
薑方心虛地動了動唇角,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但臉色怎麼也自然不起來,“淺丫來了,都怪阿爹一高興就多喝了幾杯。”
“多喝了幾杯嗎?”薑雲淺走到床邊,拿出一顆藥丸,趁薑方要說話之際塞進嘴裏,“阿爹,你都不懂得要防人嗎?誰的酒都敢喝,就不怕人家的酒裏有毒?”
“酒裏……有毒?你給阿爹吃的是解毒藥丸?”薑方頭上冒出冷汗,隻怕自己會因此喪命。
“什麼?酒裏有毒?哪個天殺的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夏氏也嚇白了一張臉,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了,一家之主若是這樣就被算計沒了,她寧願沒有進京。
“先別管這些了,這次也就算了,有女兒在絕不會讓阿爹出事,可往後呢?阿爹,你可不能誰都信了,京城裏的人可沒我們鄉下那麼質樸,就像這龔氏兄弟,當初在鎮上時對我們就熱情的過了份,都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您怎麼能對他們不有點戒心?”
薑雲淺也不給他解釋酒裏其實沒毒,剛給他吃的隻是解酒丸,實在是他這性子不讓他知道防人,什麼時候被算計了都不知道。
見夏氏也拿幽怨的目光看他,薑方悔的直想抽自己嘴巴,可事到如今也隻能連連點頭,“阿爹曉得了,往後定會記得逢人隻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
薑雲淺滿意地點頭,雖然在她看來薑方這種優柔寡斷的性子,總是很容易被人利用,但此時能說的他有防備最好,大不了她就時常拿些別人家禍從口出的例子嚇嚇他好了。
至於說岐王和太子的鬥爭,以及龔家兄弟效忠哪個主子,薑雲淺也沒打算告訴別人,說出來也不好解釋這種岐王都未必知道的事情她是從何得知的?
安撫好薑方,讓他知道他不會被毒死後,又聽夏氏對著薑方嘮叨過後,薑雲淺把帶過來的幾個小瓶拿出來,一樣樣地擺在薑方和夏氏麵前,“阿爹阿娘,這裏麵裝的是師父送我保命用的藥粉,你們先看看,真遇到有危險至少要知道怎麼用。還有這兩瓶是一般的解毒丸,雖然不敢說能解百毒,一般的毒還是能拖上一時,你們都隨身帶著,千萬不能被別人知道。”
薑方和夏氏相對無語,他們一家興高采烈地進京是來做什麼的?怎麼聽薑雲淺一說,京城裏步步殺機,如果可以他們還真寧願回到鄉下過太平日子啊。
薑雲淺完全沒料到她一時心血來潮的未雨綢繆會把阿爹阿娘嚇住,抬頭看到他們被嚇的沒有血色的臉,有些懊惱地解釋道:“其實京城也沒那麼危險,這不是小心無大錯,就像王南哥在山上被蛇咬那次,若不是遇上我,他的小命就沒了。當時他身上倘若有一顆解毒丸,就是沒人救他,也不會丟了小命,咱們就是多做些準備。”
薑方和夏氏的臉色才好看一些,夏氏將一隻隻小藥瓶拿在手裏很是認真地看了兩眼,“原來是做準備啊,還以為真有人要殺我們,我就說天子腳下哪能說殺人就殺人了。”
雖然薑雲淺的解釋稍寬了她的心,但這心裏卻怎麼也踏實不下來,等薑雲淺離開後,夏氏就問薑方,“老爺,你說淺丫說的那些是真是假?真有人想要你的命嗎?”
薑方手枕在腦後,也一臉的茫然,“我真沒感覺到中毒,雖然頭疼想來也是酒喝多了,可淺丫會拿這個騙我嗎?再說那龔家兄弟,之前在鎮上時就覺著他們太過刻意,不像好人,就算這酒裏沒有毒,隻是淺丫嚇我的,她也是擔心我們被人利用,總之防備著總沒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