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淺心裏美滿了,臉上卻故作驚訝地失聲叫出來,“這……這是怎麼回事?才一晚工夫……”
四小姐在粉紗之中不耐地道:“怎麼回事你問誰呢?我若知道還用得著找你?”
她此時的心情很不好很不好,怎麼也想不出為何才過了一晚,她就起了一身密密麻麻的紅疹子,她多麼精心養護出來的皮膚,第一眼從鏡子裏看到,差點沒讓她惡心的吐出來,萬一治不好了……她都不知道還有沒有活下去的信心了。
薑雲淺閉口,四小姐的心情她能理解,才不會跟她計較。大不了心裏不爽了,再送她一顆藥丸就是了。
這顆是放在洗澡水裏,效果已經讓薑雲淺很滿意了,想必下回若放到茶水裏讓她喝下,效果會讓她更滿意了。
在案前立定,萍兒去搬了個木墩過來,薑雲淺不客氣地坐下,向萍兒又討了個帕子鋪在四小姐滿是紅疹的腕上,這才慢悠悠地將手伸過去,裝模作樣地為四小姐診起脈。
薑雲淺對自己做出的小藥丸信心十足,這個藥丸看似猛烈,實則並不傷人,融於水中隻會讓碰到水的地方起疹子,即使不去管它,過個十幾日也就好了,若是配上她配的藥湯喝下,用不上半日就能痊愈。
但為了行程,薑雲淺自然不會讓四小姐好的太快,十幾日剛剛好。
見薑雲淺手搭在四小姐的腕上,閉著眼,好似認真地在診脈,兩個丫鬟心裏都忐忑不安。四小姐是在她們服侍的時候起的這一身小疹子,萬一治不好,以四小姐的脾氣,她們就算不被打死,回頭也得被賣到不好的地方去。
如今她們能盼的就是薑雲淺醫術高超,能夠盡快治好四小姐,不然治的慢了,四小姐頂著這樣一張臉,心情豈能好了?做為她的丫鬟,她們的日子也別想好。
薑雲淺號了脈後,將手收回,笑的極其溫和,對紅紗內的四小姐道:“四小姐不必擔心,不過是昨夜四小姐沐浴後,身上未幹,山裏的風又大,受了些風才起的疹子,過些日子自然會好。”
四小姐鬆了口氣,隻要能好就成,不然讓她每天對著鏡子都隻能看到這樣一張臉,還不得把自己嚇死?
鵲兒忙問:“還請小大夫給開些藥。”
薑雲淺為難道:“藥方倒是好開,但如今藥物難尋,還是得等回到縣城才能抓藥,可離著縣城還遠,在下也無能為力。”
四小姐聽了急道:“那等什麼?還不即刻啟程!”
四小姐一聲令下,車隊行進速度那叫一個快。護衛們雖然沒見著四小姐滿臉疹子的模樣,但都聽說四小姐是病了,卻沒人替四小姐擔心一下,反而慶幸她病的好,不然誰願意整日風餐露宿的啊?
拜四小姐染了‘病’,隊伍行進的速度很快,除了薑雲淺偶爾會沿途為百姓診病之外,馬車的行進速度再沒有被耽誤。
之前各種難侍候的四小姐如今隻盼著馬車能再快一些,她真是不願頂著這樣一張臉了,而且,她也不完全相信薑雲淺的醫術,別人說的再好,也就是個與她差不多大的臭小子,還真當自己是神醫了?若不是為了借著她找到岐王姐夫,她才不會忍著跟一群臭男人為伍。
最後愣是嫌薑雲淺走的慢,帶著丫鬟和她的護衛先行一步。
薑雲淺也就象征性地勸阻了一下,話已說到,是她自己願意走的,出不出事也怪不到別人。
而且,她既然能在饑民之中一路走過來,如今饑民都回鄉安置了,她回去也不會很難吧!
雖然薑雲淺想回去的急迫心情不比四小姐少,但所過之處還是會停下來給人看診,這樣一來時間也耽誤了不少,四小姐走了三天後,薑雲淺才走出二百多裏,照這速度回縣城還得半個月了。
薑雲淺怕家裏著急,也怕耽誤岐王做事,派人回去送信,讓岐王先帶著薑家人回京城,她這邊有護衛,安全上不必擔心。
而且,沿途百姓聽說薑小大夫又回來了,紛紛送上禮物,也多是些自製的吃食,薑雲淺和護衛們一路吃喝倒是不愁。
沒有四小姐在,行程也都是算好的,還不用擔心要露宿荒野,日子過的很不錯。
又走了五日,眼看走出一半的路程了,前麵有一處村莊,雖然在大水中被衝的七零八落,好在還有幾戶能擋風遮雨。
再往前走夜晚又要住在野外,此時天越來越冷,白日還好一些,晚上就是睡在車裏都冷的睡不著,不如就在村子裏先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