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冬去王家,讓王南或王北回來村時過來拉澡豆,當初也說好澡豆磨出來就按之前定好的價賣給他們,他們再往縣城送,剛好給薑雲娘贖身的銀子還差不到二十兩,今兒加把勁多磨些澡豆也就差不多夠了,薑方就決定明兒跟著薑雲娘一同過去溫家,把薑雲娘贖回來再說。
至於說溫家當初二十兩銀子買下薑雲娘,如今不過幾年就要一百兩,是不是有些訛人之嫌,薑方也不在意了。
娘幾個說話的時候他雖然沒有接話,心裏卻比誰都明鏡似的,老太太要不行了,就憑薑雲娘這模樣,萬一老太太臨走之前給她隨便許個人家,到時他後悔都晚了。
就算老太太不亂給她許人家,誰敢保府裏沒有哪個爺就看中薑雲娘,以薑家如今的地位,薑雲娘又是丫鬟的身份,想也知道不可能給人做正妻。家裏又不是沒銀子,他薑方的女兒再怎麼也不能給人做妾,還是早點把銀子湊齊了把薑雲娘贖回來的好。
薑雲冬去了不大工夫就回來了,一進門就撅著嘴,薑雲娘過來在她嘴上刮了一下,“瞧這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告訴大姐是誰欺負咱們冬丫了?大姐給你報仇去。”
薑雲冬嘴撅的更高了,推了薑雲娘一把,“還不是村頭的王小七,纏著我不讓走不說,還跟到家裏來了。”
說完,指著大門外讓薑雲娘看,透過窗戶,正好看到王小七在院外麵伸頭探腦的往裏麵瞧。
看薑雲娘瞬間脹紅的臉,薑雲淺歎了口氣,前世可不就是嘛,每次隻要知道薑雲娘回家,王小七就會在院外麵打轉,就是想要看薑雲娘一眼,說起來倒是個癡情的。
可薑雲淺並不看好他,拋開薑王兩家幾輩人的恩怨不說,王小七的阿爹打媳婦的名聲可是傳的很廣,誰知王小七這點有沒有隨了他阿爹,薑雲淺可不想把大姐從溫家贖出來後再給扔給王家受氣。
夏氏也忍不住皺眉,這麼多年了誰還看不出王小七對薑雲娘的心思?可他也是半大小夥子了,拉著自家的三閨女不放算怎麼回事?雖然薑雲冬才七歲,可男女七歲還不同席呢。
而且,薑雲娘還沒贖身呢,每次回來他就在門前晃,真贖回來了,他還不得長在自家門前?而且,聽說王小七已經跟他外家的表妹定了親,隻等那姑娘十六歲就嫁過來,他總在自家門前晃又算怎麼回事?。
村裏那些婆子沒事都愛編排些事出來嚼舌根,像他這樣還不定說出什麼來,沒得讓他敗壞了自家閨女的名聲。
夏氏對王小七的印象很是不好,甚至已經在想要不要等再賣幾次澡豆,就把家搬走好了,不但可以防著王小七這種對薑雲娘賊心不死的,還能防著薑方老毛病又犯,離著婆婆遠點,她也能安心過日子了。
薑雲淺見阿娘皺眉,薑雲娘也皺眉,顯然薑雲娘對王小七沒有什麼情意,薑雲淺牙一咬,從門後操起頂門木杠就衝出門,朝著還有門外傻站著的王小七劈頭就砸。
王小七本來見薑雲淺拎著頂門木杠出來還愣了一下,直到木杠砸下來才反應過來,也仗著他年輕身子靈活,往旁一閃,算是把頂門木杠躲開。
站穩後對薑雲淺沒好氣地嚷:“淺姐兒,你幹嘛拿木杠砸我?”
薑雲淺舉著木杠對王小七咬牙切齒地道:“王小七,上個月和上上個月我家都丟了一袋糙米,是不是你偷的?”
王小七沒好氣地道:“誰偷你家糠穀了?那玩意兒又不好吃,也就你家人會吃,我偷它做甚?”
薑雲淺冷笑,“這兩次丟糙米就你在我家門前晃來著,說不是你偷的誰信啊?不好吃咋的?我可聽說你家養了不少雞,誰知是不是偷回去喂雞了。”
王小七被氣的直皺眉,看那邊有人聚攏過來看熱鬧,王小七也不想被人誤會他偷人東西,不然往後在村子裏就別想待下去了,村子裏的人都得防賊一樣防他。
王小七揚著下巴,又往薑家的院子裏瞧了一眼,沒看到朝思暮想的薑雲娘,顯然她並不想要出來給自己解圍,難免心裏失落了一下,好在他還算明白,若是此時他說出自己在人家院外打轉,就是為了看薑雲娘,估計出來跟他拚命的就不隻是薑雲淺了。
可又不甘心被薑雲淺指為賊,瞪了薑雲淺一眼,“小丫頭家家的懂什麼?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