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梨諾被冊封,以郡主的身份生活在皇宮中,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女孩與小男孩都在慢慢長大,而他們的感情也在不斷的隨著時間慢慢發生變化。一直陪在梨諾身邊的奶娘在她十五歲的時候,因為身體原因請辭,太皇太後也準了她告老還鄉的請求,梨諾雖心有不舍卻也隻能淚眼汪汪地送走奶娘,如今就隻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了。馬車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拐角處,一直盈在眼眶中的眼淚還是滑落下來,涼涼的,在臉頰上留下一條淚痕。宮門口的風很大,吹得她衣訣翩翩,臉頰上的淚痕幹了又濕,眼淚像止不住的流水。
“奶娘走了,梨兒,回去吧。”氣宇軒昂的禦玄翎站在梨諾身邊,看著她被淚水打濕的小臉,心疼地說道。
“玄翎哥哥,是不是梨兒不乖所以爹爹才會離開我,現在連奶娘也不要我了?”莫梨諾真的好難受好難受,身邊一個親人都沒有,她要怎麼辦。
禦玄翎接過太監遞過來的手帕給梨諾擦了擦臉,伸手輕輕地擁她入懷,嬌小的她身高隻到他的胸口,撫著那柔順的秀發,說道:“梨兒最乖了,要是誰敢說你不乖,本皇子就製誰的罪,乖,不哭了。”
“可是梨兒好難受。”莫梨諾在禦玄翎的懷裏蹭了蹭,濃濃的鼻音聽上去讓人心疼。
“梨兒,奶娘她生病了,她必須要回家把病養好,你肯定不希望她痛苦的對不對。”
莫梨諾想了想禦玄翎的話,點了點頭,“對,梨兒不希望奶娘痛苦。”
“郡主……郡主……”老祖宗宮裏的小宮女急急地走來。
“怎麼了?這麼急急忙忙的,老祖宗可好?”禦玄翎放開了梨諾,皺著眉看著那小宮女問道。
“老祖宗安好,五皇子教訓得是,奴婢該死。”那小宮女一看年紀就很小,被禦玄翎那麼一瞪嚇得跪在地上直發抖。
“起來吧,下次注意就好,宮裏可不允許這般大呼小叫的,皇祖母可是要找梨兒?”
那小宮女知道禦玄翎沒有要責罰她的意思,一直吊著的心也放下,回道:郡主,老祖宗正到處找您呢,請郡主隨奴婢前去。”
莫梨諾點了點頭,看著禦玄翎,“玄翎哥哥,那梨兒先走了。”
“等等,我今天還未去給皇祖母請安呢,一起走吧。”禦玄翎拉著莫梨諾的手就走,絲毫不理會宮女太監的目光。
從太皇太後處回來後,梨諾便呆呆地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銀絲細雨,悲春傷秋的氣息蔓延到整個屋子裏,壓抑得讓人幾乎都快透不過氣。向窗外望去,院中梨樹的枝丫上隻剩下枯黃的葉子,隨著風吹過,輕飄飄地飄落到地麵上。
原本以為主子還在為奶娘的離去而傷心,過會兒就沒事了,所以落霞院裏的奴才倒也沒打擾梨諾,讓她靜靜的在窗邊待著,而他們也隻是安靜地做著自己的事。
“郡主,你已經在窗邊站很久了,秋天風涼,小心身體。”彩碧剛從外麵進來,在看到莫梨諾仍保持著她剛離去時的姿勢,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太對勁,便開口提醒著。
“彩碧,他們說爹爹是被迫才娶的娘親,娘親根本就不愛爹爹,你說是真是這樣嗎?”剛才從太皇太後處回來,她因為貪近便走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小路,不料卻聽到了兩個宮女的竊竊私語,那內容直到現在都還一直在她耳邊響起。
彩碧心裏一驚,暗想這宮裏的宮女太監最近怕是太過清閑了,就盡隨時隨地嚼舌根,“郡主,有些事你還小,還不懂,或許等你長大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他們說,我並不是爹爹的女兒,他們說……他們說我是一個野孩子。”
原本拿在手中的茶杯‘哐當’一聲在地上摔得粉碎,彩碧看著莫梨諾蒼白的臉色,臉上盡是驚恐之色,摔碎的茶杯已經沒有人會去關心,落霞院裏的奴才跪了一地,他們都在心裏咒罵那兩個說是非的宮女,這回怕是要被那兩多嘴的宮女害死了。走過去把窗戶關上,彩碧握著莫梨諾被寒風凍得冰涼的小手,說道:“郡主切不可聽那些狗奴才的胡言亂語啊,被奴婢知道是誰在如此汙蔑將軍,奴婢定將他抓起來交了太皇太後。”
莫梨諾靜靜的,沒有再多說一句話,她轉身走出院子,踩著地上幹枯的落葉,囑咐不讓任何一個人跟著她,彩碧急得團團轉,就怕這女孩受到刺激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在那抹憂鬱的身影走出一段距離後,便打發人在不被發現的前提下小心地跟著,自己急急忙忙地往太皇太後處去,今天這事怕是得驚動老祖宗了。
梨諾撐著雨傘,漫無目的地地走著,雖然這兩年來她長高了不少,但是看上去依舊嬌小纖細,那小胳膊就跟粗點的樹枝般粗細,整個人看上去更是柔弱,老祖宗為了她這不長肉的身體也是憂煩得不得了,三天兩頭就把她揪到自己那裏讓太醫調理調理,那苦澀的中藥喝了不少,這肉倒沒長多少,衣服穿上去依舊空落落的。風吹起她白色的裙裾,翻飛著,腳上的繡花鞋已經被雨水打濕,目無焦距的她看不到周圍的東西,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雙腳隻是機械本能的移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