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息怒!您要的酒菜立馬就好!公子可否賞光,與尊夫人移步樓上雅座!”
男人笑了笑道:“你到是挺會做生意!”
“讓公子見笑,都是底下人不懂事。公子請樓上……”
“嗬嗬,不用了,這裏挺好。”男人言罷將兩錠金子隨手往桌子上一丟,“呶,飯錢收好!”
“用不了這麼多!公子請息怒!”
男人道:“息什麼怒,咱沒怒,咱來吃飯,嗬嗬,來吃飯!瞧老板你到有眼色,既如此,封店清場便免了罷,酒菜快快端上!”
那老板見此人這般模樣,卻越發惶恐起來,額頭不期然冒出了虛汗。同福客棧每日裏三教九流之人見多了,可也從來沒有遇上過這般使喚金子的主。要知道就這兩錠金元寶,別說吃喝幾道拿手酒菜了,已經差不多可以將整個同福客棧連大廚夥計們一塊兒全買下來。隻是終究不敢過分忤逆了眼前這奇怪客人意願,無奈心虛之極地抓住兩錠金子,哆嗦地向後堂退了回去。
女人悄聲道:“曹郎何苦去捉弄他們。”
男人笑道:“依依你就是心太善了,豈不知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不捉弄他們一下,真要當咱們倆是叫化子了。”
依依儂聲軟語道:“曹郎你總有那多調皮話說!先前你還跟我講些什麼行走江湖財不外露之類的話頭,現在又是如此乖張,你就不怕給歹人盯上了!”
曹天掃了一眼不遠處一張飯桌旁的幾人,悄聲道:“好娘子,這卻要讓你知道個明白,我如此誇張行事,本意卻正是要搞出些動靜來,唯恐旁人不知咱們手裏有錢,還怕什麼歹人!況且你又病得那麼嚴重,必須盡快找到名醫給你看病,可是咱們人生地不熟,跑了許多地方都找不到個名醫,再耽擱下去,非但你的病拖得更加嚴重,你那幾個姐妹,隻怕再也沒得機會追上了。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
原來這小夫妻二人,正是離開了鮮夷族領地,相攜遠走南黎國的曹天和依依姑娘。你到怎地,那一夜之後,曹天與那景瓊景笑樂姑侄二人不打不相識,為了同一個目標遇上在了一起。
依照景瓊二女意思,原本是想三人合力,一起聯合更多力量,照準了時機將盤桓此地的沙匪連窩端掉,從此滅了南人誘拐販賣鮮夷族少女的通道。她們又哪裏知道了曹某人早就收降了沙匪的五大高層,並且給他們分派了死任務,短期內隻要他曹某人的‘少幫主’身份不被揭穿,也就再不會有新的鮮夷族少女被誘拐販賣之事發生。
曹天不想給人知道自己的根腳,而且他也總感覺這對姑侄母女花身份可疑,行事多有詭異處,那夜景笑樂出手對付沙匪時自承是什麼南黎王家後人,可她們真實身份又成了南黎景氏一族,加之又有十多年前依依父親的哪一檔事情……以南黎景氏一族的勢力,當年景瓊遭人擄劫,他們竟然能夠隱忍十數年不予理會,如今卻又冒出景笑樂這麼一個後輩單槍匹馬殺奔大漠尋找姑母……
所以曹天沒有向二女坦白自己的底牌,相反而是找了個借口,聲言為了解救依依的幾個失蹤夥伴,別了她們,帶上依依一路疾行南下。
卻不想依依身體太過孱弱,才不幾日的急行軍,便病倒了。
不得已,這才有了方才一幕。曹天重金露財與店家置氣,正如他方才所說,一切隻是為了吸引別人眼球,為了讓人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二人說話雖然壓低了聲音,奈何這等大庭廣眾之下,周遭全是些伸長了脖子的家夥,他們的話哪裏還有隱秘可言。聽聞曹天竟是有意如此炫富,眾人吃驚之餘,越發覺著這對小夫妻神秘古怪了。
有那好奇心重之人,便互相偷偷打聽起二人身份來曆。
曹天忽地長身而起,抱拳四下拱手道:“曹某攜夫人初到貴寶地遊曆,不想內子體弱,得了重病。各位好漢不管是去請郎中也好,自家有什麼祖傳秘方也罷,但有法子能醫好了她的病,別的咱不敢說,金銀這等身外之物,悉數給了那好漢便是!”
咚!
說話時隨手一撈,腳邊上的包裹重重一下丟在大桌上,砸得那張實木大桌吱嘎一聲,差點沒散了架。
“曹郎!”依依驚叫一聲,卻是一下抓緊了曹天的手臂,“不要,依依病情難愈,曹郎你何苦再這般破費!”
客棧內三教九流之人本就混雜不已,此時聽了曹天的話,又親見了那包裹裏的財物,登時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原來竟是一個癡情公子哥兒,一擲千金為紅顏!
靜了那麼三五秒後,登時便有人大聲叫好起來,誇讚曹天重情義。
有了帶頭叫好的人,隨聲附和者立馬多了起來。
這時與曹天隔桌相望忽地站起一人,此人獐頭鼠目,留有兩撇八字鼠須,盯住曹天桌上包袱兩眼放光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曹天目光忽地一緊,不露聲色道:“童叟無欺!”狗賊,小爺弄這麼大動靜出來,可就是等你上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