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有點兒暈,暗罵自己真是頭大笨豬,大蠢牛,關鍵時刻掉鏈子。
他知道自己這沙老大已經是無法再假裝下去了。
他才不信那孫仲所言,講什麼十年前沙老大身受重傷連累壞了嗓子的事,而且這幾個人忽然之間全都一反常態要替他療傷,也隻不過是攝於他方才玩的那一手‘神功’,想找機會靠近他之後,再突然發力一起製服他。
那卷遺冊之中,根本從未提及沙無忌當年受過重傷之事,當然這裏麵或許是那位沙老大礙於臉麵,不好意思將自家的醜事白紙黑字寫下來的緣故。
可這世上,那會有受了重傷還能將一個行將就木老家夥的聲音殘害成一個年輕小夥的嗓音這種好事兒。若然是因傷聲音變沙啞變殘廢這都還有情可原,可人家聲音變年輕了變好聽了你們不賀喜不讚美,反而要急吼吼幫著將其恢複原狀,這又是何道理?
知道自己露出了馬腳,才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發動餘下機關一舉將五個暴力小弟陰死當場,不想五個暴力小弟虎視眈眈向他逼近之際,那牛賁突然大吼一聲“何人躲在哪裏,給老子滾出來”!說話間隨手一丟,轟!議事大廳一角已經被他扔出的一把雙刃板斧轟下一塊大石。
曹天暗叫一聲糟糕。
不用看也猜得出來,被牛賁發現之人,自然是依依無疑。
想來這小妮子嘴上乖乖聽了他的話去了隱蔽處躲好,卻仍舊是擔心情郎哥安危,怕他收拾不了此來的不速之客,於是在曹天離開之後,她也悄悄跟了過來。
這時候其餘四人也都發現了依依,都是一齊變色。隻不過那孫仲最是直截了當,當即向那馬三風喝問道:“馬三哥,你當真好計策!拓拔兄,虞嬌妹,二位且勿妄動,當心這姓馬的在陰我們!”
“孫仲你何出此言?”
“嘿嘿,這裏可一直都是你的地盤,誰知道再往前走幾步,會不會被埋在地下的炸藥炸死!上麵那賊小子都是你一手策劃安排的吧!你故意讓他先假扮幫主引大家注意,再令其故意露出破綻來激怒我們,無非就是想騙我們靠近那個高台!二十來歲出頭年紀,便能有沙老幫主當年兩倍不止的功力,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別跟咱說上麵那位其實是幫主他老人家返老還童了!”
拓拔祟喜罵道:“姓馬的你果然卑鄙!剛才你不小心掉進水坑裏,多半也是在演戲給我們看!哼,你掌握的地盤你竟然不知地形?你是見我們將你看得緊,故意弄點聲響出來好提前給你埋伏好的人打招呼吧!”
賀虞嬌也罵道:“姓馬的,你這個薄情郎,負心漢!”
馬三風委屈極了:“我若真有此意我不得好死,我怎會和那人勾結暗害你們,嬌嬌,連你也不信我?”
他們四人僵在當場,竟是不動了。
隻是他們這一不動,曹天再要發動其餘的機關,四人卻不在火力覆蓋範圍之內,動了也是徒勞無益。他想不到自己的馬腳竟然露得如此之多,竟然連埋伏在高台四周的炸藥都被那孫仲瞧出,不由得對這些沙匪首領們的智商又有了新的評估。
曹天自責不已,暗想這是太傲嬌於自己那所謂的多出來的數百上千年人生閱曆了!此番他才真正領悟到,畢竟多出來的那些個後世經曆,對他而言隻是‘知道’而矣,絕非真正的生活閱曆凝煉而成。
比起這些真正在刀尖上摸爬滾打的老江湖,他曹天還是太嫩了點。
眼看那牛賁不顧其他四人的反應,已經直奔依依藏身處而去。
曹天急眼了,顧不上再感慨和思慮接下來該怎麼和這五個失控的暴力小弟周旋。若然依依被那老牛挾持,投鼠忌器之下,這場賭局的最後輸家可篤定無疑是他曹某人了。
情急之下也來不及多想,瞧見那牛賁前方恰是那顆啞火水雷的方位,曹天大喝一聲一躍而起,身體似緩實急地在空中掠過,一步十米搶在了牛賁正前方。
“哪裏來的野雜種,冒充沙老大,先吃你牛爺爺一板斧再說!”
那牛賁大吼一聲,照準曹天麵門兜頭就是一斧頭。那扇車輪/大小的雙刃板斧帶著呼嘯的烈風,仿佛直接撕裂了空氣,一轉眼便已經到了曹天頭頂之上。
“曹郎小心!”躲藏在暗處的依依驚叫起來。
可惡!
曹天屏住呼吸,仰身一個鐵板橋身體硬生生一下折轉九十度,整個上身仿佛突然折斷了那般。
呼——
斧刃幾乎緊貼他的肚皮劃過。
牛賁一招失手,卻並不氣餒。瞅準曹天身形已老,已經絕難有回轉餘地,不忙收回板斧再斬,反而順勢將身形一擰,屈起比牛腿還粗兩圈的胳膊肘,側身倒臥,惡狠狠向曹天胸口砸下。
這一下若然砸實在了,隻怕便是一塊大石板,也都要被他的鐵肘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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