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一番思量,心境平和了許多。
雖然仍舊找不到脫困之法,他卻很沉得住氣。
“哥哥我一定掛不掉的,哼哼,那對狗男女使出那樣的卑劣賤招,都弄不死咱,區區一片沼澤,哥守你個海枯石爛,不信你能困死哥一輩子……”
雖然有信心有勇氣堅挺下去,可是日子卻不留情麵,眼看著陽光明了又暗,暗了又明,不知不覺間,就已經過去了好幾天。
“鳥兒啊,你來幫哥的忙來了嗎?你長得真漂亮啊!”曹天已經變得很虛弱,他倒是很想說話,可惜那裏還有氣力。
那隻七彩的鳥兒,是幾天來他唯一見到的有生命的東西。
“啾啾,啾啾……”那鳥兒倒是真的聽到了他的心聲,歡快地落在側旁,小眼睛滴溜溜轉動著,小腦袋轉來轉去的,好像在觀察曹天究竟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般淒慘模樣。
“小東西,哥可不是玩自虐,哥也不知是倒了什麼黴,睡了一覺醒來後就被困在這裏了。你自己可要小心點哦,別學哥,遇到壞人……哦,不對,遇到壞鳥的時候,一定記得趕快跑路。”
“啾啾,啾啾……”
“嘿,你聽明白了我說的話了啊?嗯,那你就趕緊離開這裏吧,這裏很危險。唔,不行了,哥沒氣力再陪你聊天了,拜拜了。”
曹天微微閉上了雙眼,盡量保持著身體放鬆的姿態。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緊張,否則肢體立刻就會沉重僵硬起來,而身下的大樹殘枝,也立刻會承受不住符合,再度斷裂開來。
撲棱棱。
小鳥飛了起來,在曹天頭頂上方不斷盤旋,同時‘啾啾啾’鳴叫個不停,直到見到曹天再次睜開了眼睛,這才不那麼急促的鳴叫。
“你倒是好心!放心哥死不了的,再堅持十天半個月都沒有問題!哥跟這片爛泥塘耗上了,不耗幹了它,哥死都不瞑目。”
“啾啾,啾啾……”
“嗬嗬,可惜了,你太弱小了,小爪子根本提不動哥的身板。不然哥一定就可以脫困出來了。”
曹天想,要是自己能有一雙翅膀的話,也就不會被困死在這鬼地方了。
他費了好大勁頭,想伸手去摸一下那隻靈動的小鳥。隻可惜,他實在太困倦了,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了。
“鳥兒啊鳥兒,你這麼聰明,一定是隻仙鳥吧!如果你能想辦法救我出來,我曹天以後給你一輩子當牛做馬……天天給你捉蟲吃……”曹天喃喃自語了起來,直愣著失神的雙眼,死盯住小鳥。
小鳥精豆一樣的小眼滴溜溜亂轉,它歪著小腦袋,似乎真的聽懂了他的許諾,撲棱一下跳落在他頭頂上。
小鳥嘰嘰喳喳歡叫著,把他的腦袋當成了亂草窩跳來跳去的,用力地啄他頭皮,叼住了他的頭發使勁的扯動著,好像真的要下功夫將他從沼澤地裏拉出來。不幾下功夫,頭發被硬生生叼走好幾縷。
“滾開,沒用的臭鳥……”曹天怒了。期盼一隻鳥兒救自己出去,果然是窮途末路失心瘋了啊!
鳥兒撲棱棱一下飛上天,似乎被曹天的怨氣驚到。
“都他媽不是好鳥,再敢來騷擾,老子生吞活剝了你!”
曹天滿肚子火氣沒出去撒。他早就沒了動一下手指的力氣,自然剛才與鳥兒的對話,也不過是他心中的咒怨罷了。這種該死的狀況,他已經記不清有多久了。
眼皮又一次開始打架。
神智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不!不能閉上!我不要死!我要活!我曹天在兩個狗男女萬年老妖偷襲下都死不了,一片小泥潭就想要老子的命!哼,我命由我不由天!”
曹天不住地給自己鼓勁加油,他實在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在這麼個鬼地方裏,他實在有太多太多沒有完成的事情,怎麼能就死了呢!
恍惚之中,不知又過了多久,他耳邊似乎又響起了那隻沒用鳥兒的歡叫聲。
這一次,他連在心裏咒罵幾聲的力氣都沒有了。他感覺那隻鳥的叫聲是那麼的惹厭,似乎在給他送葬,怕他黃泉路上太孤單寂寞。
恍惚中,那鳥兒渾身發起光來,乳白色的光暈,讓人看了之後心裏就沒有了焦慮。隨後他似乎看到那鳥兒變成了一個麵孔模糊女子的外形,緊接著那麵孔模糊女子把他抱了起來,再然後,他聽到一陣陣清脆悅耳的……女子的呼喚聲……
奇怪,那隻臭鳥開口說人話了麼!
這是曹天徹底暈死之前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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