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晚餐
“吃個晚飯穿的這麼漂亮?”唐文易將外衣掛好走進廚房。
“就吃這?”他瞪著個眼睛盯著眼前的一盤切好的風幹腸,一晚清蒸魚頭和一碗白粥。
“老婆?”說著,他抬起頭笑著看向坐在他對麵的女子。
“老公,”對麵的女子笑的燦爛,露出雪白的貝齒說:“我衷心的希望你以後每天以淚洗麵,肝腸寸斷,最後死不瞑目”。
拎上提包,女子微笑著將門鑰匙放在桌上離開了這個她已經生活了4年的所謂的家,結束了4年的同居生活。
“?”等文易反應過來時隻剩下她的腳步聲。文易呆坐在飯桌前仿佛搞不清楚狀況。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所以他隻能苦笑,笑自己的愚蠢和狂妄。
自己到底還是傷害了她不是嗎?不過這一幕也是頻頻出現在自己夢中的一幕不是嗎?
離開了那裏,徐思朗到了一個星期前租下的這間小小公寓。
除了兩個前天送到這裏的紅色旅行箱和一張木質單人床,這裏空無一物。和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剛剛的瀟灑離去是思朗用一個月的隱忍和淚水換來的。想著給他些實質性的懲罰,可最後也隻是選擇了詛咒他。
因為她知道這並不是唐文易一個人的錯。但是她還是不能原諒他的背叛和欺騙。
“究竟是為什麼,那時候相信了他的話。究竟是為什麼,放任了自己將自己交給了他。究竟是什麼讓自己選擇再試一次。”蜷縮在床邊,她埋頭問自己
“嗬,現在考慮這些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不是嗎?”轉而微笑。那微笑和著淚水,有些鹹,有些澀……有些苦。
就這樣睡去。夢中又回到了那個夏天。
那年大二,暑假結束從家裏回到學校。
徐思朗隻有三個特定時刻羨慕那些有男朋友的人:火車上往行李架上抬行李的時候;拖著行李箱爬樓梯的時候;最後是排的隊伍失去秩序擠不上車的時候。
不過隻是稍稍羨慕一下而已。然後她不是告訴自己馬上找個男人把自己推銷出去而是告訴自己下輩子投胎一定要做個男的。
她將硬座上的座套掀起,踩上去準備拿下自己的行李箱。
突然路過的某男撞了她一下,失去重心的她連人帶箱砸了下來,那個男人反射的回身就光榮的成了人肉墊子。
再然後,原本嘈雜的車廂裏就隻剩下了男子的慘叫。雖然極力避免但是很不幸,男子腹部以下的某重要部位仍受到重創,所以當徐思朗掙紮著站起來時,她看到了眼前這個長相一般卻很順眼的男生滿臉痛苦,炎炎夏日卻直冒冷汗。
那時的徐思朗很沒有道德沒有形象的大笑出聲。
畫麵一轉,夢中的男子倚在熟悉的陽台上,靠著他的卻是另一個自己隻見過一麵卻記憶深刻的女子。
自己怎麼喊怎麼叫他都聽不見隻是對著那個女子溫柔的笑。
再轉,她看見自己雙手鮮紅,男子扶住倒下的女子目光鋒利痛苦的看向她。
她驚慌失措的回身逃離,卻撞上了一個人,她看到那人想要擁住她。她想要投入那個懷抱,可突然眼前出現了另一張她永遠不想再見的臉。
而後,耳邊響起一片曾經熟悉的歡快笑聲。她不想去聽,拚命捂著耳朵拚命逃離著一切。
掙紮著醒來,換下在地板上壓出褶皺的白色連衣裙,穿上一套黑色職業西裝搭配香檳色襯衫,拿上包包,開始了恢複單身後的第一天。
發間的淚水在風的作用下消失不見。徐思朗要忘記這一切,一定能忘記,永遠不會再想起。
“就當做一切都沒發生過。不論那是1年的時光還是7年。”她在心裏默默對自己說。
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員,她們擅長欺騙卻更擅長自欺。因為這是一種有效地自我保護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