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有一天要離開洛城?”
風檄羽突然開口發問,沈絀清錯愕了一下。風檄羽不可能猜到他已生去意,他的詢問不過是湊巧。他帶著感傷緩緩地搖頭,“縱使有不舍,但形勢所逼,也是無可奈可的事情。”
“你能想得通就好。”
風檄羽幽深的眸光一直看著沈絀清,神情中燃燒著某種激情的等待,“再有三日就是十五,到了那天的黃昏,你到白鷺洲等我。你說自從我回來之後,我們還沒有好好地坐下來談過,那天我會找條船,我們一起在月色下泛舟品茗。”
沈絀清的唇邊漾開一絲溫軟的笑容,應允道:“好。”
風檄羽伸手扶住了他的肩頭。
他的心底已經有了決定,他不可能答應沈陶然的要求,但是也不能繼續留沈絀清在漩渦中打轉。沈絀清完全不懂得保護自己,他是如此的柔弱易碎,葉滄溟要複國,葉繁盛與葉初開要爭權,這些本該都與他無關。他要帶他走,沿著洛河溯遊,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隱居,一輩子都不再讓他離開身邊。
“檄羽,年少的時候我們錯過了很多,有些事情總是讓人身不由已。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再像剛回到洛城的時候那樣,把我恨進骨子裏好不好?”
沈絀清揚起了臉,神情脆弱而期待。
風檄羽抬起了手,用結著厚繭的指尖撫過他光潔的臉。每見一次就清減幾分,沈絀清的蒼白憔悴讓他心痛。
“我用生命起誓,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再那樣對你。”
沈絀清唇邊的笑意加深,帶著眷戀與不舍,伸手環抱住風檄羽的腰身。
他不會赴三日後的那個約定,因為那時候他已經離開了洛城,安維會帶他去找他的主上,他注定要對風檄羽失約。
口鼻呼吸到清淡的像是白蓮一樣的氣息,風檄羽伸手把沈絀清擁入懷裏,喃喃地說:“我等了你好久,真的好久。”
被削去將軍的頭銜,連降十八級貶為守門士兵,風檄羽每日在一成不變的節奏中開啟以及關閉城門,然後空餘的時間,他就坐在門樓之上等待。高踞城樓之上,可以眺望到遠方的來路,他等待了那麼久,都沒有等到沈絀清的歸期。
現在沈絀清就在他的懷裏,他不會再讓他離開,一生一世,都要把他縛緊在身邊。
“我就在這裏。”
沈絀清把臉貼近風檄羽的身體,在他漿洗得硬梆梆的軍服上磨娑,男子陽剛的氣息,風檄羽身上的味道,他以後都將不會再有機會觸及。
風檄羽用指尖撩起他的下顎,吻住了他柔軟的唇瓣。
在漫天的葦絮之中,他們彼此緊密地擁抱,唇舌深深地糾纏。炙熱纏綿的親吻,像是要到海枯石爛才能分開。夕陽沉了下去,一輪明月升上了高空。將近十五的月亮,皎潔明亮,仿佛能照出人世一切的悲歡離合。
風檄羽的舌尖探進來,滾燙炙熱,沈絀清的決心幾乎要潰不成軍。
“檄羽,你要過得好好的,以後都是。”
“我知道。”
風檄羽褪開沈絀清身上的衣物,堪比月色般瑩白光潔的肩頭露了出來。沒有給他逃避開的時間,他看著他的眼睛問:“你還會不會怕我?”
沈絀清低垂著眉眼,咬緊了自己的下唇不語。
“我不會再弄痛你。”風檄羽習慣了他的欲言又止,貼近他的耳邊逐字逐句地低語,“……今晚我要真正的得到你,你要準備好我會做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