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1)傲然獨立,不減驕狂(1 / 3)

似過了一輩子那麼悠長,鼻尖似乎還帶著臘月的梅香,我緩緩睜開眼睛。動動口舌嗓子嘶啞的難受:“父王?”

坐在旁邊的人聽到我的聲響,撐著頭的手啪一聲落在桌子上,直直走過來,手顫抖著:“師父,你醒了?”

我本直直看著木床上的簾帳的眼,轉頭看著表情激動的哲別,鼻子裏發出一絲聲響:“嗯。”

哲別抓住我的手,他手心的溫熱傳到我的指尖,我撫上我心口,感覺沒什麼不同,隻是,多了一道被箭射過的傷痕,還有原本有一顆熱血紅心跳動的地方,摸不著一點心脈的震動,隻能感到如寒冰的觸動。

我在想,我是否又活過來了。

元師父聽到我這廂房的響動,急急走過來,見著我已然睜開的眸子,以及哲別緊抓著我的手顫顫的問道:“琮琤?”

我回答:“嗯,老怪物。”

元師父瞪了我好一會後,才拂著他的胡子長長歎了一聲:“原來你還會說話麼,也不枉我費了這麼些功夫……沒想到那塊破琥珀還是頗有用處。”

我望著元師傅沒有答話,因我不知我需回答些什麼。心裏一陣蒼涼……

在這世上,有兩大聖物:寒魂和寒冰琥珀。

寒魂,它能使屍身永葆當時死亡的模樣,據說元國的開國皇帝就是靠著這寒魂,才得以完好無缺的保存在我們皇室宗族廟裏,受莫勒特圖氏後代景仰朝拜。

保存先祖爺爺屍體的寒魂,是先祖爺爺滅了上一個朝代——齊朝,從齊朝開國皇帝身上取出來的。聽聞,取出寒魂的瞬間,齊國皇帝的身體灰飛煙滅了,連一點塵埃也不剩。想想也覺得甚是恐怖。現在想起來,先祖爺爺也逃不過這等命運了。元國被滅之前,我經常想為什麼開國皇帝不為自己建造一個墳墓安睡,反而要坐在宗廟上等待自己灰飛煙滅的?

後來,哲別告訴我他的看法:即使建造墳墓,也會有盜墓者挖墳。我覺得甚有道理。

寒冰琥珀:寒魂是埋藏在萬層堅冰中的天地結晶。如果這種結晶再經曆千百年融成的精華結晶,便變成了寒冰琥珀。寒冰琥珀能吸取已死之人的魂魄。

讓擁有寒冰琥珀的宿主還能行走在這世上,有思想,有記憶,能言語,能視物。唯一不足的是,宿主將無法成長,停留在宿主死前得一刻。這世上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寒魂易得,寒珀難現。我以前一直覺得,寒冰琥珀是世人撰寫的謠言而已。

直到今時今日它確確實實鑲在我的心上,而弄到這神物的家夥也不什麼簡單的人物,以前我一直覺得元師傅不是人,卻不曉得他原來已經到了神仙級的高度。否認它的存在就是否認我的存在。這兩個認知徹底打破了我的信念,感覺上是一件多麼悲摧的事。

直到元師父剛剛那席話,才讓我明白:原來莫勒特圖.琮琤,沒有死而複生,她隻是依附著寒冰琥珀的軀體,一具行屍走肉。一個活死人。

又過了半個月,我已經可以下床行走了,元國最後一場戰役落下的傷痕以好的差不多。以哲別的話說:我傷得不重。不過就是一條腿斷了,仂骨斷了幾根而已。因為我這幅身體無法再生在的毛病,自然我的骨頭也無法愈合。所以,元師父幫我安好骨頭後,用金線把斷骨處細細縫接好,以免我以後會因為走兩步路導致骨頭碎裂。

現在我對著銅鏡,看著仍然是以前模樣的自己,眉間仍然盛開著一朵梅花,有誰會想到這身體的支架周圍都纏繞著一層又一層細細密密的金絲銀線?到此現在,我唯一的認知是人生確實無可奈何。

我是元朝最後一個公主;是父王最疼愛的公主;是莫勒特圖族唯一一個不在皇宮中長大的公主;這都是源於莫勒特圖族一個遠古的傳說。

據說保佑莫勒特圖族的神一生鍾愛寒梅,曾在一夜間使科爾沁大草原在早春的時候盛開遍地梅花。梅之灼華,妖嬈耀眼。那場景曼妙的很,可惜我無緣得見。從此以後,梅花就被莫勒特圖的族人奉為神花,後來更被奉為元國的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