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皇上成全!”
遠安結結實實的對他磕了個頭,在他看來,他們做奴才的,數次對主子不忠,是必死無疑的罪責,雲天就算將他活剝一千遍也不足為奇。可現在雲天卻連責罰都沒責罰一下,就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了。
雲天的大度令遠安感激涕零,當下就在心裏發誓,以後一定不能辜負了遠安和聖妖月的這番信任。
“好了,那現在就說奏折的事吧!”雲天歎了口氣,不去看已經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了遠安,把注意力拉回到聖妖月手裏的折子上。
聖妖月剛剛已經趁著雲天和遠安說話的時候,把周從海的奏折快速瀏覽一遍了,這會兒聽了雲天的問,眉頭不自覺的皺了皺,神情有些疑慮。
“怎麼了?”雲天挑眉。
“利州生鐵價格上漲,而且漲幅還很多?!”
聖妖月一手把玩著手裏的奏折,另一手撐著下巴,手指緩緩摩擦著自己的嘴唇,似乎在考慮些什麼。
“大米,食鹽,生鐵,布匹,民眾流動,資金流轉,這幾個方麵是周從海去利州之前,我交代他特別要注意的。要是有人想要謀反的話,這幾個方麵一定會出現大的變動。隻是照理說不應該是生鐵先出問題啊!要變也是大米價格先變才對!”
“大米,食鹽,生鐵,布匹,民眾流動,資金流轉!”雲天隨後敲打著桌麵,一詞一句的重複聖妖月說的話,淡淡的笑了,“妖月,你很早以前就懷疑利州有人要謀反?”
這些年利州沒出任何不對勁的事情,若不是重生一次,他也不會關注利州,那麼她是怎麼懷裏到那裏去的?
又是未卜先知的預言能力嗎!?雲天心裏有些無奈,他有個了不起的皇後啊!
“不是懷疑,是肯定!”聖妖月輕輕淺淺的笑著,看了眼雲天說,“不過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現在我已經不肯定了!”
“為什麼?”雲天好奇的看著她。
“唔……因為我是從皇上……咳咳……我的意思是說,我是從你的命格推演出利州日後會有人謀反的,但是前兩天我在祭壇上又算了一掛,卻發現,你的命格居然發生了巨大的改變,我現在已經看不到你的未來了。”
這樣說著,她的表情有些苦悶,事實上,不止是雲天的,她現在連自己的命格也把握不了了,一切都超出了她的控製,她隻能隱約的感覺到,她必須在二十歲以前成就神格,不然她會永生不滅。
“命格大變嗎?”雲天低頭,喃喃自語。會有這樣的變故,是因為他重生了吧?
“不要擔心!”聖妖月見雲天不說話,以為他在為命格改變的事苦惱,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開口安慰道,“不會有事的,命運是天定的,但不是注定的,命格這種東西,本來就隨時都可能改變。”
“嗯!”雲天收斂思緒,用力的點頭,伸手握住聖妖月的手說,“不管以後要麵對什麼,我們兩個總是可以一起麵對的。”
“好!”聖妖月下意識的回答,好字脫口而出後又有些害羞,不過她終究沒把手從雲天手裏抽回來,“那什麼,我們還是繼續說周從海的事吧。”
“嗯!”雲天低笑,也不戳穿她越來越拙劣的轉移話題的技巧,“我覺得周從海是個人才,可以將他調回京城做官,最好還是做監察之類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聖妖月點頭,過了會兒又說,“不過現在最好不要將他調回來。”
“為什麼?”雲天不解,他現在求賢若渴,巴不得周從海越快回京越好。
“我理解你愛才的心,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聖妖月握緊他的手說,“周從海現在就相當於我們安插在利州的一雙眼睛,他回來了,我們怎麼能隨時掌握到利州的消息呢?若這次生鐵價格變動,真的是有人要謀反,周從海的存在就相當於內應。”
“的確是這樣!”雲天聽她一說,瞬間反應過來了,“那暫時就不調他回來了,不過周從海為人太過耿直,收集情報的事,他應該做不來吧?”
“周從海雖然耿直,但並不迂腐,皇上可以放心,這人能擔此重任!”聖妖月很肯定的說。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姑且相信他吧,他若是把這件事做好了,回京之後,我定有重賞!”雲天開懷大笑,過了片刻又捏了捏聖妖月的臉說,“要我提醒你多少次,你剛剛叫我什麼?”
“我累了,既然你已經有安排了,那我就退下了!”聖妖月不理會那隻在她臉上作亂的手,麵無表情的說,刻意避開了稱呼的話題。
真沒情趣啊!雲天苦笑,他還從來沒在一個人身上碰過這麼多釘子,就算是楚風雅也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不過聖妖月現在這樣,他也不討厭就是了。
就是要這樣不卑不亢才是那個抱著他浴火焚城的聖妖月嘛!雲天覺得自己現在有點瘋癲了,因為這幾天不管聖妖月做什麼事,說什麼話,他都覺得很開心,就算她一再拒絕他,他也沒有一點不痛快。
“皇上?”聖妖月見雲天又走神了,不禁無奈的歎了口氣,將手從他手裏抽出來,站起身道,“臣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