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閱、整理近十幾年來撰寫的文稿,一句俗話突然冒了出來:“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一眨眼,我在中國廣播電視學會(協會)工作已有15載了。15年間,主要做了一件事:調查、思考、研究廣播電視的改革和發展問題。成果可以分為兩個部分。
第一部分是主編了四部學術著作:《改革開放中的廣播電視》(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01年11月出版)、《中華人民共和國廣播電視簡史》(徐光春任主編,筆者任常務副主編,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3年6月出版)、《中國電視史》(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7年2月出版)、《中國廣播電視改革發展十年回眸》(中國國際廣播出版社2012年10月出版)。
在編寫這四部史學著作的過程中,除了動手撰寫少部分內容外,大部分精力放在審讀各位合作者提供的文稿。目前,正在參與楊波主編的《中國廣播電視編年史》的編寫工作,負責1949年~1963年初稿的編寫。
此外,還帶領一個課題組(成員有曾靜平、單亦勵、張務純),於2008年9月完成了《新媒體的出現與廣播電視環境態勢分析》。
另一部分就是整理曆年來撰寫的文章、講話、講課提綱等。已經成書出版的有《冷熱集》(中國廣播電視出版社2001年4月出版),還有手頭上這本準備付梓的《知還集》。
《知還集》收集了60篇文稿。除了刪節部分內容外,僅做了一些技術性處理,盡量保留原文的本來麵貌,其中可見時代留下的印記(例如,新世紀開端究竟是2000年,還是2001年)。一段時間內,曾對同一問題做過多次闡述,內容、用語難免重複。為了保持敘述的邏輯完整,未做刪除。不當之處,還望讀者見諒。
最後,說一說為什麼起了這麼個書名。“知還”二字源於陶淵明的《歸去來兮辭》中的“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才引得我想起這兩句詞語?那是1990年。當年9月21日,按照部領導的安排,我離開了相依相伴30年的國際台,到部總編室工作,擔任總編室主任。1991年5月27日,國務院李鵬總理頒發《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任命書》,任命我為廣播電影電視部副部長。兩次提升,均出乎意料,思想缺乏準備。從內心講,一方麵十分感謝中央領導和部領導對我的培養和重用,深感此事體現了黨的知識分子政策的重要變化;另一方麵對有些事情還是戀戀不舍。依戀什麼?就是翻譯!
如果從1955年首次擔任口譯譯員算起到那時,我從事翻譯工作已有35年的曆史。口譯、筆譯、中譯西、西譯中——凡屬翻譯的各種傳遞方式都曾幹過。20世紀90年代初,我正熱衷於利用業餘時間翻譯拉丁美洲、西班牙作家的小說,而且已經翻譯出版了六部長篇小說。當時,我心裏很明白,部領導的工作十分繁忙,必須專心致誌,心無旁騖,方能保證不出大的失誤。這就意味著要立馬中斷心愛的翻譯。於是,我請中央電視台副台長洪民生用隸書寫下“知還室”三個大字,並把橫幅張掛在書房門上端,以便時時提醒自己。一位老同誌曾經問我:“剛當上副部長,就想著‘知還’。你想回到哪裏去?”我回答說:“終有一天回歸翻譯隊伍。”這是我的心裏話。那時候,隻有一個淺顯的想法:副部長是職業,早晚要被免職;翻譯是事業,可以終其一生地幹下去。
後來,又有了另外的想法:本來我就是一名平頭百姓,從事行政管理工作不過十餘年,最終還是要回歸平民隊伍。
如今,第一個回歸已經完成:我和筍季英費心費力合譯的《幽靈之家》已經再版;《玉米人》、《惡時辰》、《枯枝敗葉》、《格蘭德大媽的葬禮》即將再次問世。餘願足矣!
最近,中國廣播電視協會將要召開第六屆理事會會議。本人也將退出最後一個公職——中廣協會第三屆學術委員會主任。此後,將和左鄰右舍、新朋老友一起讀書看報,公園散步,上街買菜,打掃庭院,安度晚年。
是為序。
2012年11月11日於知還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