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曆128年,上元夜,帝都葉府
從大門,儀門,大廳,暖閣,內廳,內三門,內儀門並內重門,直到正廳,一路正門大開,兩邊階下一色朱紅大高燭,似兩條金龍一般。各色花燈灼灼,金銀煥彩,珠寶生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靜悄悄無一人咳嗽。
葉篤之在門外正等得不耐煩,要催著小廝去街角看看,身旁的小廝道:”三少爺,這時候怕是早著呢,那簡公子隻怕要等皇上賞了宴才會過來。”
“叫你看就去看,有什麼好囉嗦的,禮數一定要足,為了簡公子來,我們葉家可是費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另外一個小廝好奇道:“那簡公子,我聽說是南海歸寂宮送來的質子,怎麼皇上和老爺對他這麼上心啊。”
葉篤之正色道:”南海歸寂宮是南海一帶信奉的真神,漁民和海客們經常送上供奉,歸寂宮擁有無可匹敵的財富和國力,先帝忌憚他們的實力,一直限製南部多州與其的商市,這次簡維聖名為質子,但我們豈敢以質子之禮待他,更何況他可能是未來歸寂宮的夜帝。“
身旁的小廝一臉茫然,“夜帝??“
另外一個小廝道:“這我倒知道,夜帝是宮主,宮主夫人就是明後了。“
葉篤之道:“正是,所以之所以讓簡公子住我們葉家,不僅是因為葉家是武林世家,帝都四姓之一,更想的是讓我們和南海歸寂宮聯姻。“
小廝恍然大悟道:“莫非是念之二小姐和他。。。。。。。。“
話還未完,先前去打探的小廝一邊跑一邊喊:“來了,來了!”隻見四個宮中侍衛抬著一頂金頂鵝黃鸞轎過來了。
葉篤之連忙迎上來以禮相見,轎中人掀起轎簾,卻是一個細眉長目,極其清俊的公子,臉上有些酒後的紅暈,他含笑道:“葉公子不必多禮”。
葉篤之也笑道:“承蒙簡公子下憐,舍下真是蓬蓽生輝,家嚴和家兄已在正廳等候。”
簡維聖和葉篤之互相謙讓著進了葉府。
葉修齊和葉彌之迎上來彼此見了麵,歸坐獻茶,葉修齊轉身對葉篤之道:“院子裏的姐妹和丫環們出去賞燈了,怕是趙總管一個人照應不過來,你去後麵,略看著些”
葉篤之垂首道:“是”。便退了出去。
剩下三人敘了寒溫,聊了些帝都舊事,南海風俗。葉彌之道:“簡兄初次來到帝都,應去見識見識帝都的上元夜,正真是‘九陌連燈影,千門度月華’!”
簡維聖笑容可掬:“在下在南海便已聽過帝都繁盛,本來也想趁此機會遊覽一下,但因皇上錯愛,多賞了幾杯,在下不勝酒力,身子有些乏了”
葉修齊笑道:“哎,這又不急於一時,簡賢侄在咱們家長住,以後有的是機會遊玩,賢侄既然身子乏了,那就回房休息,莫累著了。”
簡維聖回到房內上了床,聽著人都散了,便又重新坐起,穿上衣服,走出門外。剛才多喝了幾杯,睡不著,想起來走走。
不遠處,燈火輝煌,正是上元佳節,燈火稱勝,千門萬戶,遊人如織。
想是葉府的人們都出去賞燈了,沒有什麼人,很是清靜。他慢慢走到後院,葉府極大,雖然是冬季,樹葉凋敝,但為了迎接質子,用絲帶,作了假花假葉粘在樹上,倒也春意昂然,還有幾株臘梅,暗香浮動。
忽然聽到有人說話,
“夏媽媽,你怎麼找到這來了”是一個輕柔的女子聲音,帶著鼻音。
“知道唱晚你一受委屈就會躲到這來,是不是今天劉管事又罵你,還不讓你和其他姐妹一起出去賞燈啊。”那夏媽媽輕輕道
叫唱晚的女子沒說話,
“作孽啊,劉管事是葉夫人的人,以前盡欺負周姨娘和三少爺,現在周姨娘死了,三少爺出去做事了,就變著法欺負他們的丫環。”夏媽媽絮叨著。
“夏媽媽,唱晚沒事,隻是想一個人靜靜,外麵天氣涼寒,媽媽快進去吧”
“你沒事,我有事啊,看看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