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將自己關在屋子裏,沒有流淚,隻是呆呆地坐著,知道天暗了都不知道。聽見門“吱”地一聲開了,我知道是胤誐回來吧。男人就是這樣,他愛你,但是絕對絕對不會隻有你一個女人,我獨自坐著不說話。
“寶兒,你可回來了,想死我了。”胤誐遲鈍得沒有發現我的變化。
我站起來,自嘲地笑了笑,道:“我傷勢未痊愈,今兒你還是去雙兒那兒吧。”說著就他退出了門外。聽見門外跺了跺腳還是走了,雖然雙兒是我默許的,但是在我不在的時候他們居然是如此,還是讓我痛徹心扉。讓我明白了男人愛你不代表他不會走進別人的屋子,所謂寵你並不是隻能踏上你一個人的床。第二天起床,照著鏡子梳妝,發現嘴唇上有一絲血痕。再沒有愛上一個人之前,我會想如果我愛的人背叛我,我會瀟灑地離開,但是當事實發生以後卻解,我會原諒他。特別在成了家,有了小孩以後,似乎女人就變得寬容起來。早上一道聖旨讓人又記起我這個特別的側福晉,皇上居然招我伴駕見準葛兒的世子,雖然隻是賜宴的時候。
胤誐回到府裏,我們居然很有默契的沒有提起昨天的事兒,我笑臉如花,他深情默默,單獨我們兩個人吃好飯,哄了月兒熟睡,就寬衣解帶上了床。
“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胤誐輕聲道。
我沉默不語,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說,怨自己麼,我拍拍他的手,道:“明日還進宮,早點歇息了吧。”
胤誐將放在我腹部的手放了下來,一夜無話。
清早,就奉旨進宮,沒有去向惠妃請安,直奔去見康熙。看見李公公在門口侯著,看見我來,微微打了個千兒,道:“寶福晉吉祥!主子剛起。您要不到一旁廂房等等。”我點點頭,剛要抬腳,就聽見康熙的聲音,道:“是寶丫頭?進來吧。”
我進了殿,看見康熙沒有穿代表至權的明黃,居然是一襲白袍,立在著。我進去福下身子,請安:“見過皇阿瑪,皇阿瑪吉祥!”
康熙沒有看過,手一抬示意我起身,我也靜靜立在那兒。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冷靜,但是卻很想見康熙,或許南巡時那份飄渺的父愛還遊蕩在心間,想向他來哭訴,但是進了偌大的紫禁城,就暗罵自己蠢。
久久康熙才開口說:“怎麼這麼早就進宮來,原以為你們小夫妻的要恩愛些。”
聽到康熙這麼說,我心中的委屈就決堤了,眼淚簌簌的就留了下來,哭腔地喊道:“阿瑪!”
康熙聽了,才看看我,安慰我似地笑笑:“小四兒,這麼大委屈,怪不得要跑到阿瑪這兒來!”說罷招招手兒讓我過去。
阿瑪,小四兒,是在南巡時隻有我和康熙兩人的時候才這麼喊,康熙什麼都不缺,唯獨缺的是親情。雖然我不能和他比,但是我和他一樣,從小就沒了父母,對我而言父母隻是床頭的合影。或許康熙才是最可憐的人,有這一大堆的老婆兒子,但是卻生生君臣兩個字分開,或許我是第一個在這紫禁城裏第一個敢喊他阿瑪,卻無所圖的人吧。我趴在康熙的腿上哭了足有十分鍾,沒想到聽我發泄的居然是這個千古一帝!
“小四兒啊,可不許再哭了,再哭阿瑪就不許你再吃西湖蜜藕了。”康熙說的就似對一個四五歲的孩子說再哭就不給你吃糖了的父親。
我抬起頭,看著康熙也略顯惆悵的眼神,雖然我隻是棋子,但是這一刻我寧願相信他在為我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