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公元916年初春,
地點:重建後的巴庫港城,
葉戈爾再一次來到了這個地方,看著重新堆砌起來的土牆,重新由四麵八方聚集而來,有著各種各樣膚色及樣貌的人們,他的腦海中不禁聯想起,那日災難夜裏,站在眾人上方,慷慨而談的西裏爾所說的話…
“巴庫城可以一炬成灰,但絕不能接受帝國的統治,這裏是未來世界的雛形,我堅信這一點,隨著文明的發展,時代的進步,世界大同乃大勢所趨,終將會在未來的某一日得以實現,‘巴庫’城正朝著正確的方向發展,如果接受了帝國的統治,便等同於扼殺了‘新時代’的萌芽,城池可以覆滅,但這裏積累下來的文化秩序絕不能遭到摧毀,即便土牆倒了,城池燒了,人死光了,但隻要‘巴庫’仍是自由之地,這份‘大同世界’的雛形得以保存,那麼四麵八方的人依舊會陸續有來,更新更高的城牆會被蓋起,消失的城池總能重建,而帝國大軍的犧牲同樣會有跨時代的意義,人們會記住這處港口小城曾經消滅過大陸之上最強,號有‘極地戰神’的數萬人大軍,‘巴庫’將威名四海,再無人來犯,這裏亦將會得到百年的安寧得以發展,過往隻能供人幻想的‘大同世界’會在這裏得到實實在在的兌現,‘巴庫’所映射的,便是世界的未來……”
初聞此言時,葉戈爾並不是很懂,可是三年過去,曾今的銀發懵懂少年如今已長成了十八歲的翩翩男子,一條黑布自右額至左頰遮住了自己左眼的傷口,喜歡穿著一件長領羊毛衫,經常會習慣性地將領口上拉遮住口鼻,雖然他自己明白,多年過去自己模樣已改,加之在重建後的巴庫不會有人認出他,但已養成了這個習慣,也沒有刻意去改掉。
“老大,您說的話當真應驗了。”
在這個天下無處不戰火的年代,各地流亡難民不計其數,巴庫坐落‘裏海’西岸,是為東南西北各地交通樞紐要道,三年的時間這裏又重新彙聚了來自四麵八方的人群,而新的居民著手搭建自己的家園,使得巴庫城在三年內得以重建,再次恢複了其多元化的社會製度及文化。
各族類可以保留自己文化的同時,還可以根據興趣去學習及了解同城鄰居異族人的習俗,看著這裏的現狀,葉戈爾不勝感慨。
葉戈爾坐在碼頭,今日又有一艘客船緩緩靠岸,想必這艘船上,又會給這個多元化的城市增添幾分新的光彩吧。
土城的另一個區域,此處坐落有一座猶太教的教堂,這裏除了日常傳播教義,供奉雅威(位同耶和華即上帝)外,還會幫助社區工作,分發食物,如同學校一樣教導孩童讀書識字。
在這樣一天,一個平凡的中午,陽光明媚,做過早修的孩童們坐在教堂外的桌椅板凳上準備用午餐,而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三個十歲上下的男童正坐在一起聊天準備享用午飯,其中一個男童頂著一頭有些髒兮兮的金色短發,正在給其他兩名男童講著其出身北方之地的趣聞,以及狩獵裹腹的經曆,
巴庫的地理位置本身處於南方,且坐落海邊,是為海洋性氣候,終年氣溫較暖,從不會結冰起霜,所以當這些南方而來的孩童們聽到降雪,冰掛這些稀奇事,以及動物的習性,自然十分入迷,這位金色短發,身著較為寒酸打著補丁的粗布獸皮破衣的男孩所講的故事,也就十分吸引人了。
這個來自北方的小男孩十分童真,笑起來與人無害,作為教堂學堂新的一員,他很開心同學們對他的見聞感興趣,聽他說話,而且還…
如此平等的,這是他久違了的感覺,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否真的有過。
這時候,一位黑色小卷發,棕色瞳仁的白種人女孩出現在了三個男童身後,說其是白種人,但她的皮膚要算較黑,隻不過其雖有黑發棕眼的特征,但其樣貌並非黃種人,是為歐洲人種的一種,故為白種人以示區別,如果要追其源頭尋個究竟,那麼…
其樣貌該是典型的純種拉丁姆人種,即為…在如今已存在不多的,最古老純正的古羅馬人血統。
那略顯黝黑靚麗的健康膚色,是一種古老高貴的象征。
女孩看到了那有些髒亂的背影和那一頭髒兮兮的短金色頭發,漂亮的瞳仁微微眯起,似是發現了有趣的目標。
女孩背起手來歡躍而去,那一襲幹淨整潔的裙擺和膚發,漂亮的身姿,踮腳行至男童背後,做了個俏皮的翹臀躬身的動作去看男孩的午餐…
“你的午餐是什麼呢?”一口純正的猶太語種。
“呃…”可是男孩的猶太語並不好,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女孩的問題,要知道,在這處人多族雜的地方,巴庫城中並沒有一個準確的官方用語,由於斯拉夫語在大陸普及較廣,且部落之間用語雖有差異,但殊途同歸交流起來還算順暢,所以當金發男童與玩伴交流時還是多用斯拉夫語,雖然口音用法存有出處,但用意表達上還算說得過得去。
“我是說啊,你的午餐…”女孩依舊用著猶太語種,隻是把語速放慢,指著男童手中用布包裹的夾肉麵包說道,“就是你每天吃的小狗食物。”
“實際上,我有胡蘿卜,蘋果…汁,”金發男孩幾乎隻聽懂了午餐和食物的字樣,當下以為對方在問自己吃的是什麼,便用蹩腳的猶太語禮貌又開心地回答道,“哦對,還有主食麵包夾熏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