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泰山腳下,霧氣迷蒙,遊客尚稀。
一道身影出現在山腳,這是名二十來歲的青年,穿著普通的休閑運動服,滿麵陽光。就是這樣麵貌普通的青年,回首間卻露出燦若晨星的雙眸,就像點綴在普通牆麵上的黑寶石,明亮逼人。
青年利落摘下背部的工具,先是在山道邊支起簡陋的畫架,然後隨意坐在路邊青石上,仰望巍巍泰山,不動不語。隻見青年雙眼中光華閃爍,似乎瞬間將層層迷霧穿透,臉上笑意也越發明顯。青年手中突兀的出現一支畫筆,埋首在畫板上肆意揮灑起來。
揮臂若蛟龍出水,凝神如星辰閃爍,筆轉乾坤,畫容天下。不到半小時,一副“泰山鎖霧圖”就躍然紙上,其山厚重,其霧迷蒙,畫中隱見大師風範。青年顧不上欣賞以作圖畫,而是繼續埋頭在紙上揮灑,似乎不將東嶽每個姿態描繪下來決不罷休似的。此時已有遊客陸續攀登,饒有興趣的觀賞青年作畫,青年渾然不覺,隻是埋首紙筆,忘乎所以。
一輪紅日漸漸升起,青蒙蒙的霧氣開始消散,就像給泰山蒙上了神秘的麵紗,遊人也漸漸熱鬧起來。青年的目光仍是在泰山和畫板之間流連忘返,絲毫不受周圍眾多遊人的影響。一副栩栩如生的“泰山蒙紗圖”隨即展現,其山威武,其霧輕柔,剛柔相濟。青年依然沒有落筆的意思,將“泰山蒙紗圖”從畫架上取下,更換過白紙繼續埋首期間,對周圍遊客的指點也絲毫不以為意。
“哇,這泰山圖畫的真漂亮……”
“看小夥子的筆力,應該是個畫家吧……”
“嘖嘖,這大男孩眼睛生的真漂亮,若是我能找這樣的男朋友就好了……”
時間分秒流過,聚集的登山者越來越多,紛紛輕聲對青年品頭論足起來。青年手中的畫筆絲毫沒有放慢,仍是保持著飛龍舞鳳的速度翻騰,直到太陽升起老高才微微停頓,將手中畫筆猛的拋向天空,不知道落到哪裏去了。此時青年眼中迅速劃過幾絲疲憊,隨即又變得神光內蘊,深不可測。泰山鎖霧,泰山蒙紗,泰山顯容,泰山映日,泰山雄姿,五幅泰山圖整整齊齊排列在地,一幅比一幅形象,一幅比一幅傳神,一幅比一幅玄妙。
“好!”圍觀的遊客非但沒有減少,反而圍得更加水泄不通,直到此刻才轟然叫好,將青年驚醒。此刻青年才緩緩抬頭,星辰般的雙眸迅速掃過登山者,隻讓登山者感到有種被透視的感覺。
好清澈的雙眸,好犀利的目光!
青年選擇清早作畫無非是享受難得的靜謐,不想最後還是慘遭圍觀,若是被泰山管理處抓到,非被扣上擾亂公共秩序的帽子不可。再說青年的朋友昨晚剛介紹個********給他,徹夜下載的兩部AV錄像還沒嚐鮮呢,豈能在此耽誤太久,所以青年已有去意。
“慢著!”發現青年準備離去,一個中年胖子卻越眾而出,雙臂伸開阻擋在青年麵前。中年胖子西裝革履,紅光滿麵,隻是頭頂稍稍有些禿了,遠遠望去更顯油光照人。
“小兄弟,這五福泰山圖賣不賣,我願意高價收藏……”中年胖子倒是聲音洪亮,震得旁邊的登山者耳朵嗡嗡直響。
“能啊,十萬塊一幅,五福您全拿走,並歡迎下次繼續光臨……”青年順口拋出價格,正眼都沒看中年胖子,隻顧得收拾泰山圖準備回返,似乎對此十分感冒。
噓聲四起,圍觀者感到難以置信。隻覺五福泰山圖雖然玄妙,卻是青年僅僅數小時就畫出的,開口就是五十萬元人民幣的價格,還不如到銀行搶錢了。眾多登山者本想就此登山而去,此刻卻又繼續興許盎然的留下了,似乎看熱鬧本就是國人最樂衷之事。有些登山者認為:青年不願意賣畫,才隨便拿個數字搪塞中年胖子,根本無需較真。甚至有登山者暗暗猜測,中年胖子恐怕就是青年的托兒。
“這……能不能便宜點……五十萬我拿不出……”中年胖子麵色通紅,仿佛隨時能滴出血來。買是買不起,不買還真舍不得,中年胖子可是泰安市有名的收藏家,近年來收藏過不少好東西,這次他照眼就相中這五福泰山圖,,深感不凡,要買回家當做傳家寶的。
“三十萬怎麼樣?”中年胖子最終咬牙說道,光亮的腦門上已滲出密密的汗珠,仿佛內心下了很大決定似的。
登山者嘩然,都拿看白癡的目光望向中年胖子,實在難以相信中年胖子“聰明絕頂”,竟是個冤大頭。可是中年毫不在意世俗目光,隻是麵紅耳赤望著青年,生怕青年開口說出個“不”字。青年此時才微微動容,目光直直射向中年胖子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