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2)

紐約的夜晚總是絢麗多彩的,五彩霓虹飛躍過早已經失卻素星淡月的夜晚,一座座高樓大廈、鋼鐵巨物矗立其中,以華美的外衣掩飾著灰敗腐朽的軀體。

站在至高處俯視這個城市,它的多姿多彩總是炫目。而當那一簇簇光芒黯淡下去,一陣陣喧嘩寂靜下去的時候,俯視大地,此刻的寂靜與黑暗造就了一個巨大的墳場,脫下華美外衣的鋼筋鐵骨的大廈便如一座座矗立的墓碑,大小也不過是宣示其身份的象征罷了。

此刻,還是燈火通明的時刻,但這個城市並非毫無破綻,近乎讓人癡狂的美貌下麵,總還掩飾著一些腐朽。

遠離市中心,接近郊區的城市角落,一座曆經滄桑的古屋傾斜了半邊,勉力支撐著軀體,隻是不堪重負之中隱約聽得見嘎吱嘎吱的聲音,不知幾時就會坍塌。

黑夜之上,隱約看得見一個彎彎弦月掛著,偶爾在厚厚雲層中露出半邊臉。

靜到極致,隱約聽見那個搖搖欲墜的古屋中傳來了低聲的碎語。

舊屋二樓大廳——真不知那些人是如何走過那塌了半截的木製台階——被若隱若現的月光籠罩下的男子有著高挑消瘦的身材,異常邪豔詭異的銀色麵具下露出的下半邊臉也能給人造成一種這是一個英俊男子的印象,他身著的華麗非常的貴族服飾帶給人強烈的不屬於現代的感覺。

“席爾?”

男子以高傲的口吻詢問著身邊的人,舉止優雅而華麗,卻被他身邊的人不屑地呸了一口。另外一名顯得高壯許多的中年男子道:“這種時候就少裝模作樣了,老蝙蝠。”

他擺了擺手,身後一個麵目憨厚的、年輕許多的高大男子走上來,一頭亂發張狂非常,他懷裏抱著什麼,用布裹得嚴嚴實實。

衣著華麗的男子揮了揮手,原本沒有一絲光線的房間突然泛出黝黑的光來,破爛的地板中,漸漸浮現出一個五芒星的圖形,弧圓的周邊上許多複雜而詭異的文字交替閃爍。

“不要老是拿一些爛貨來敷衍我。”衣飾華麗的男子低聲嘟噥道:“要知道,阿薩茲勒大人賜予我們的力量是隨著祭品的好壞而有所不同的。”

“那菲斯,這不能怪我!”中年男子有些氣急敗壞,“要知道上好的祭品都快在這個腐敗糜爛的世界上絕種了,不過——”

他話一轉,“這次倒真是抓到了一個快絕種的——”

那菲斯的眼睛微微一亮,“是純潔的處女麼?”

他微微舔了舔唇,他已經不記得究竟有多少年沒有嚐到處女那美味的鮮血了。

撒旦啊,您做得未免太過分了,看看,現在的人類都墮落成什麼樣子了。

他也隻敢在心裏這麼抱怨幾句。

“哦,不。”神經大條地忽略那菲斯殺人的目光,席爾打開了那包裹得緊緊的白布,“你看——”

白布被掀開半截,一頭如金子融化而成的流金長發在黑暗中傾瀉撒下透明的光華。

發下,一張如純白獨角獸般秀美的臉,眉目清俊的少年絲毫未發覺自身的危機,仍舊靜靜地沉睡著。

“哦……真美,真是太美妙了。”高傲的吸血鬼發出了激動的讚歎,“多麼純淨的靈魂,就連那些信仰堅定的苦修士也沒有如此純淨……哦?居然還是……哦!在現在這個難以尋找處女的肮髒時代裏,居然還會有處男的存在,我的神,撒旦在上,我從未見過如此完美的祭品,我真想嚐一嚐這不含雜質的純淨鮮血的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