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地球的標準來看,諾星文明是標準的三級文明,擁有在不同星係間航行的能力,在幾萬年前就因為母星係的恒星衰竭而舉全文明之力建造了足以承載文明全部人口的星際艦隊,在無邊際的宇宙間漂泊了萬年的光景。
至於航行的目的地也早已經變更過很多次,在搬家過程中還不小心與科爾瓦文明結仇,被後者足足追擊了數十個世紀。至於事情發生的原因倒是還能考證,不過是不小心將科爾瓦的母星炸毀,但是科爾瓦文明的這種鍥而不舍追擊你數千年也要報仇的精神讓諾星文明的高層不止一次的破口大罵。
“C315號探測船任務報告,探測範圍內暫無發現陌生文明信號,範圍安全,艦體即將駛入編號為一號的星係。”
相當於百分之一座地球體積大小的諾星文明探測艦在廣袤的宇宙中航行,得益於艦體的巨大,它可以接收並探測數十光年範圍內的各種信號信息,但也無法突破光速的限製,所以與接收到的信息足足有幾十年的時間差距,但作為人均年齡高達一萬的諾星人來說,這點時間倒不算什麼。
詩人,這是探測船的另外兩名船員給他起的綽號,因為他總是喜歡作詩,尤其是在諾星戰艦毀滅一些低級文明時,他總是會自創一些感傷哀悼的詩詞來朗誦,起初他的這個習慣讓其他兩位船員不是很喜歡,覺得他肯定在內心裏麵覺得自己自命不凡,但經過長時間的相處,三個大男人總歸還是把彼此看做是最親的親人。
另外兩名船員的綽號分別是收藏家和畫家,他們其中一個喜歡在航行途中收藏各種各樣的太空隕石以及星球殘渣,另一個喜歡每隔360小時看著船外的宇宙景象來作畫,對他們來說,其實彼此間互相起綽號挺好的,不然他們就隻能彼此稱呼拗口且生冷的數字編號了,就像剛見麵時那樣。
此時詩人正浮在自己的房間內,雙眼緊閉,腦中細胞異常活躍,他正在構思一篇恢宏澎湃的長詩,據他所說,這首長詩將會超越他的上一篇作品《黑洞之哀》。
突然響起的呼叫聲打斷了他的思考,詩人房間四周的銀白色光潔牆壁上,顯露出畫家的臉龐,他的臉上有著抑製不住的興奮之色。
“詩人,詩人,快來駕駛廳,我們探測艦是第一艘進入編號為一號的星係,是我們離開母星係後的重大一步,如此殊榮,我要破戒提筆畫一幅咱們三個的合影,背景就用一號星係的星空背景,這將是我一萬年來最喜歡的一幅畫作。”
“是啊詩人,快來吧,聽說總部要把這次的最優秀探測艦船稱號獎勵給我們,全部艦船通報呢。”收藏家的聲音在畫麵之外傳來。
對比二人的興奮,詩人倒顯得從容不迫,房間內的重力逐步上升,他平穩的站立在地上,張口道:“世間的功名於我如無形…………”
“行了行了,詩人,別朗誦了,快來吧,馬上就要穿過星係邊界了。”畫家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詩人的發言,牆壁上的影像隨即消失,詩人無奈的搖搖頭,像是一位麵對自己的學生不喜學習頗感痛心的老先生一樣。
他的心念一動,麵前的牆壁上泛起了藍色的光芒,光芒一閃而過,牆壁上出現了可供數人穿過的洞口,洞口的另一側便是整艘探測艦最中心的駕駛廳,收藏家和畫家兩人站在操作台前,身上穿著筆直鮮亮的工作製服。
“詩人,你怎麼不穿製服就來了,穿上製服精神點,咱的合照說不定還要被收錄在總部的圖冊中呢。”畫家問道。
“無礙,穿什麼都一樣,這樣才有自己的風格。”詩人走到二人的中間。
其實他們三個人心裏都跟明鏡一樣,他們三個的外貌幾乎一模一樣,單看外貌,隻有脖頸處的永久性編號印記才能分清楚誰是誰,所以穿著一身白的詩人肯定會在合照中非常顯眼,更別說他的白色上衣上用諾星文字寫著個大大的詩字了。
不過兩人早就習慣了詩人的做派,倒是絲毫不介意的把詩人夾在中間,艦船的人工智能係統時刻接收著三人的腦電波信號,當即將整艘探測艦的透明度下調到百分之零,三人並排站著,像是在船外無垠的太空中漂浮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