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序言:關於戰爭心理學的研究(2 / 2)

上麵所說的種種事件,沒有可以用理性來衡量其發生的可能性,因為任何一方的動機都是非理性的,那麼,我們應該從何處研究這些事件的源頭呢?

如果學者們僅僅在理性的邏輯下展開研究,會想當然地認為世間萬物都是理性的,一旦事物出現了非理性的狀況時,他們就會十分沮喪,那是因為他們不知道,理性和智力可以引導科學家開展研究、哲學家展開思考外,那些與智力無關的情感的、神秘主義、集體意識同樣可以。這些因素都有著與理性主義大相徑庭的邏輯。前者隻能稱得上是科學的基石,但絕不會成為曆史的基石。後者並不能被人們輕易想到,因為它不屬於正常人的邏輯。它們一直被埋藏在人們意識中的邊緣地帶。直到現在才剛剛被人們納入研究領域。隻是這些因素的作用力尚未引起人們足夠的重視。所以學者們仍死搬硬套地將理性邏輯用來研究事件發生的原因,所以曆史的本來麵目不僅未被揭開,反而又被加入了許多虛構成分。

目前來說,盡管這些思想很重要,但由於是全新的課題,因此,在接下來我遇到這些問題時,我會通過結合具體事實來說明其作用。例如,在一項重大的曆史事件——法國大革命的研究中。在那場悲劇中,在革命中扮演著重要角色的人想來推崇理性,但是,理性在革命年代發揮的作用要比任何時代都小。因為許多革命者的言行都與其自身想法相互矛盾。在這場鬧劇中,革命者的神秘力量並不來自於他們所極力推崇的理性,而完全來自於其他方麵。隻有借助現代科學才能查明這些力量的本質。

與大革命時期一樣,目前這場戰爭中所體現出的心理學問題同樣複雜,假如我們找到了正確的規律,那麼我們將可以解決現在所有國家錯誤觀念的來源,也能解決許多正常人看來無法理解的事情——戰爭的起源、戰爭中的暴行、戰爭的結果等。

正是因為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歐洲開啟了新的時代,我們的生活習慣、情感、思想都開始發生巨變,就像是法國大革命時期,或許我們也進入了一個全新的曆史時期——人類的思想和準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出現了新的貴族政治,各國正在向著沒有任何光明的未來走去。以前的政治與道德理念也有所顛覆,以前所有的理論學說也在逐漸消失——未來變得虛無縹緲,心理力量正在發揮著巨大的作用。演說家和作家們的幻想在事實麵前都變得無力,在槍炮聲中,一切言語的爭辯都沒有了存在的意義。

雖然如此,法國必然能從戰爭的悲劇中獲得重生,並且變得比以前更加強大。因為,法國人民已經用他們在衛國戰爭中所表現出來的英雄品質向我們證明,以往我們對法國的認識並不正確,法國不可能成為無政府的國家,法國年青一代所表現出的無畏與勇氣是對我們極大的安慰。這些年輕人將在曆史上最波瀾壯闊的年代書寫他們宏偉壯麗的傳奇故事。全世界都在關注著如此巨大的變革和進步,和他們相比,荷馬、查理曼時期的武士、術士們的功績都顯得黯然失色。

人們並沒有預見到,像法國這樣一個階級分化的社會,那些來自完全不同階級的人們能夠達成完全一致的品性,他們放棄了自己在農田、作坊、政府、學校甚至王宮中寧靜安逸的生活,迅速響應號召,投身於這場重大與非凡的冒險行動中,這些看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真實地發生了。法國曾經認為這些人會對其造成威脅,在此時卻拯救了這個國家。這在他們看來是先輩精神的複蘇,雖然這種精神曾一度消失,但卻從未消亡。在托比亞克、布汶等地,一旦聽到祖國母親的召喚,先輩的精神就會在這些英雄的後裔體內複活,從而投入到殘酷的戰爭中去,並且還會發出英雄般的豪言壯語,豪情壯誌,在曆史中永垂不朽。“站起來再死!”——一個士兵在被敵軍圍困在壕溝時,對一個被敵人的機關槍炮火壓製得站不起身的戰友喊道。相同的情景若發生在古希臘,這將是一件被廣泛流傳的英雄事跡,這個士兵也將會被授予桂冠。

對一個認為自己的生命即將結束,僅是行屍走肉地存在的人而言,如果能夠為了一項崇高的事業獻出自己的生命也是一件值得羨慕的事情,因為衡量生命的價值並不是苟延殘喘生存的天數,而是他的成就,那些為了祖國領土安全的扞衛者們,正在用他們的行動創造一個全新的法蘭西王國,他們的肉體雖然死去,但卻獲得了永生,在萬聖殿裏接受著後人的供奉和膜拜,令後世讚揚,他們將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