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蓯蓉笑著,輕輕撫著兒子的頭,說道:“當然了,你是我的心肝寶貝。因為你,莫說是穿鞋,就連吃飯都不再是重要的事情。我這一生中不求別的,隻希望兒子能夠健康快樂的生活下去,那就足夠了。”
一番話說得情真意切,雖然樸實無華,卻讓大家的眼眶中含起了盈盈的熱淚。
在眾人滿心感動的時候,吳忠的聲音又一次響起:“太後,您如此的愛子情深的確是讓人感動,可是您的做法,仍舊違背了祖訓,理應受到懲罰……”
“吳忠!”、
這一次,不光是其他大臣,就連權泓霖的目光中都含起了隱隱的憤怒。
他的聲音嚴厲又凶狠,尤其在看向他的時候,更是滿含著狠厲,並且一字一句的說道:“如果太後不從呢?”
麵對權泓霖的威脅,吳忠的脊背依舊筆直,冷聲繼續說道:“臣代表全天下的文人請命,願太後遵循祖製。”
說著時,吳忠的雙膝一彎,已然噗通跪了下去。
如此的大禮,分明就是逼迫沈蓯蓉就範。
權泓霖怒不可遏,上前便對準他的胸口狠狠地來了一腳。
沒提防,吳忠的身子便被踹的翻了個跟頭。強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他掙紮著重新跪好,繼續請求。
此刻的權泓霖比剛才更生氣了,快走幾步上前,就準備對他下手。
可他的手臂,卻被身邊的沈蓯蓉拉住了。
“不可。”沈蓯蓉看著他,張口阻止。
“這個混蛋八成已經忘記自己是什麼身份了,今天不好好地教訓教訓他,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誰!”
說話間,權泓霖準備掙紮開沈蓯蓉的束縛,再次出手。
而跪在地上的吳忠,卻搶先一步,艱難地說道:“王爺,臣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臣是安寧國的子民,也是安寧國的朝臣。我們吳家世代忠烈,誓死保護安寧國的一花一草和百姓,絕對不敢有絲毫的不軌之心。”
明明是義正言辭的賭咒發誓,在眾人聽來,卻是那樣的可笑。
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吳忠可是還做過了背叛的事情。
“吳忠,你還有臉說!”權泓霖氣得發抖,他這個時候明確的感覺到,自己之前都是看錯人了。
慢慢地抬起頭來,那雙透徹的雙眸緊緊盯著麵前的沈蓯蓉,這才張口說道:“太後,我知道你們都在生我的氣。覺得,我不應該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可是,對於這件事,我有話要說。”
“讓他說!”
攔住了準備往上衝的權泓霖,也製止了其他人的叱罵,沈蓯蓉的聲音,是這樣的平靜。
朝著她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吳忠的聲音鏗鏘有力的響起:“正因為我尊重的是安寧國,是皇權的維護者,哪怕是遺落民間的大皇子,也一樣尊重愛護。畢竟,不管怎樣,都是皇族血脈,怎容遺棄踐踏。”
“你這是迂腐。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你怎麼就那麼肯定,對方定然是大皇子?就算他真的是大皇子,又憑什麼用剛剛冒出來的詭異身份,來做咱們安寧城的王。身為皇者,最重要的除了血脈,還有威信,你覺得那個人會有嗎?”
“我又沒有擁護他當皇上,不過是出於想要保護皇族血脈的出發點考慮的問題……”
“如果證實了他的確是大皇子,我兒身上並無半點皇族血脈,你是不是就要真的擁護他,而背棄我們?”就在眾人吵得不可開交時,沈蓯蓉那滿含疑惑的聲音淡然響起。
這樣一句聲音冒出之後,房間裏再次寂靜無聲。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吳忠的身上。
有擔憂的,有祈禱的。
果然,如眾人所料,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吳忠,終於還是衝著眾人說出了那句大逆不道的話:“是的。”
聲音一出,大家便又想要繼續攻擊他。
而沈蓯蓉則是抬手,製止了其他人的斥責,繼續問道:“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因為我忠誠的,始終都是安寧國的百姓,和皇甫家的天下。皇甫一族對我吳家有大恩大德,我們就算是子子孫孫都拚上性命,用盡所有的氣血,也無法報答。”
“那我呢?你對我,難道就沒有半分感激之情嗎?”沈蓯蓉說的,自然就是之前她給他們家兒子做媒的事情。
吳忠深吸一口氣,神色中依舊滿含坦然:“您的大恩大德我自然沒齒難忘,可是在和國家利益比較起來,我還是寧願背上背信棄義的罪名。”
“你混蛋!”
權泓霖的拳頭,再一次朝著他狠狠地揮了過來。
隻是,這一次仍舊和上一次一樣,那虎虎生風的狠厲拳頭,再次被沈蓯蓉擋住。
並且,看著麵前的吳忠,一字一句的下令道:“諸位聽好了,吳忠乃是當朝忠臣,是爾等的楷模。今後,誰也不準找各種借口為難他。”
“太後……”
眾人還想要勸說時,沈蓯蓉已經轉身離開,並且下令道:“寶子,陪我去祠堂罰跪抄寫經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