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事情便順理成章了,林大人自己的堂妹就是顏家人,秦家的主母便是妹妹的小姑子,有了這一層親屬關係,林大人便更加方便了解秦牧奎的為人。
林大人是知道自己堂妹的脾氣的,她都不能否認秦牧奎確實是有真才實學,也確實是正人君子,那想必此人真是一枚明珠。
而林妙蓉也是個聰慧的姑娘,當初父親讓她自己決斷,是要嫁個權貴之家,還是嫁入清流,或者選擇軍伍人家,她卻一個都不選,隻說:“願嫁棟梁材,知君意報民憂;願嫁有情郎,曉冷暖持家衡”
於是林妙蓉就被安排來了山東。同是客居在顏家,林妙蓉和秦家的三兄妹低頭見抬頭見,就算出於她內斂的性格,沒有和秦家人接觸過密,但是她也有足夠的時機來了解秦牧奎的為人。
秦牧奎對長輩的恭順,林妙蓉看在眼裏;秦牧奎對弟弟妹妹的疼愛,林妙蓉聽在耳裏;秦牧奎對往來學子的謙虛公允又無私分享他自己的心得,林妙蓉曉在心裏;這樣一個清清白白,才華橫溢,有大好前程的男子,林妙蓉一顆芳心早就落在秦牧奎身上了。
在京師的時候,林妙蓉曾經收藏過秦牧奎的這篇經義解說,來了山東之後,她苦於沒有機會接近秦牧奎,便自己在絹布上抄寫了這篇經義,以慰藉相思。
如果不是今早林妙蓉接到父親的家書,怕秦家有個萬一,她也不會冒冒失失地把自己的心意表明給鈺彤知道,想讓鈺彤相信自己。不過她看著鈺彤不像是知道秦家發生的事情,本來想說的話又遲疑了。
林妙蓉婉轉地說:“秦表哥文采卓越,實在不應該為了區區幾個奸佞小人就憑白斷送了自己的前程,我雖是閨中女子,但也敬仰表哥的為人,倘若可以幫上表哥的忙,我林家一定盡力。”
鈺彤大吃一驚,聽林妙蓉的意思,難道大哥出什麼事了?“林姐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大哥出什麼事了?”鈺彤拉緊林妙蓉的手,心裏一個勁兒地自責,自己真是太粗心了。
林妙蓉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低聲細語地跟鈺彤說:“看來表哥他們真的沒有告訴你。我也不知道應不應該說給你聽,不如妹妹將我的意思帶給表哥,再親自問表哥好了,我那兒還曬著書,就先走了。”說完她就起身要走。
林妙蓉急急想要脫身,鈺彤挽留不住,隻能揣著滿腹心事出門去尋秦牧奎。鈺彤以為秦牧奎必定是在順承書院,立馬命人安排車馬,趕去城郊的書院,卻不想卻撲了一個空,反倒是撞見了顏思維那廝。
顏思維也沒想到能在這兒遇見鈺彤,“表妹你怎麼在這兒,不是說今日不來了嗎?”“思維表哥。你是來找我大哥的,但是不知道他在不在這兒。”鈺彤咬著嘴,心裏的急切溢於言表。顏思維想到正在父親那兒受訓的秦家大表哥,忍不住攔住鈺彤前進的步伐:“別去,表哥現在有事,不如你去謝夫子那兒等一會兒?”
若是平時,鈺彤一定會順著顏思維,但是今日情況不一樣,她來不及應付顏思維,隻問:“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找哥哥,表哥就告訴我他在哪兒就好,我自己能找過去。”
顏思維還想要再說什麼,可是鈺彤一臉堅持,他哪裏舍得這個表妹失望,立馬表示:“你在書院裏亂闖我更加不放心,算了,我帶你過去吧。”鈺彤鬆了一口氣,對著顏思維道謝:“謝謝表哥!”
且不說顏思維他們是怎麼過去的,他們到了顏承禮那兒的時候,正好看見秦牧奎雙膝跪地,顏承禮怒將藤杖甩在他身上,然後轉頭不去理會這個看著長大的侄兒。因為是逆光,所以秦牧奎的背影看起來特別悲涼。
因為距離太遠,鈺彤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可是光看到這一幕,她就能猜到大抵是哥哥做了什麼事是讓二舅舅極其不讚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