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玲瓏剔透的身姿,梨花帶雨的芳容,柔滑的唇觸,纖細的肌膚……一切一切早已將克拉克的心如野草般熊熊點燃,他的身體變得僵硬,呼吸粗短而急促,心愛的詹妮此時就倒在他的懷裏,雙眼微眯,晶瑩的瑤鼻顫如蟬翼,以一種朦朧而又誘惑的姿態期待著他的征服,粗野,溫存,狂風暴雨或是細雨如春,隻要他願意,這個奇異世界裏的一切都將由他來主宰……
可是,克拉克最終還是動搖了,他低下頭,隻是輕點了一下這片如若軟脂的朱唇,蜻蜓點水一般……詹妮不解的睜開了眼睛,柔聲道:“親愛的,你怎麼了?”
克拉克狠狠的咽了幾下口水,讓自己平靜下來,他溫柔的抱起詹妮,道:“不,現在還不是時候,過一會我們的計劃就要開始了……”
“不!”詹妮一把摟住克拉克的脖子,哭道:“我怕,我怕再也回不來了,我不要離開你,一刻也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克拉克像拍一個嬰兒一般拍著詹妮嫩嫩的小臉兒,道:“乖,聽話,不會有事的,相信我,真的不會有事的……”
詹妮閉上眼,靜靜的享受著愛人身上那令人陶醉的體溫,這裏讓她感到安全,感到放心,她寧願在這片溫柔的懷抱中永遠的淪陷下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隨著時光垂垂老去,然後他們再一起手牽著手,直奔那個誰也逃脫不掉的終點。
“鈴,鈴,鈴!”克拉克的腕表尖銳的叫了起來,終於到了出發的時間,詹妮站起身來,拿起克拉克的手,擦去了自己臉上殘餘的淚水。
“我該走了!”
“恩!”克拉克輕輕的在詹妮的額頭上吻了一下,道:“別怕,你會成功的!”
詹妮點了點頭。
克拉克從牆上摘下自己的佩刀,用力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下,鮮血滴滴答答的淌了下來,落在地上,也落在了詹妮柔弱的心裏。
“將軍!”
克拉克朝詹妮笑了笑,若無其事的道:“沒事……去把我的鬥篷拿來!”
克拉克將鬥篷扔在地上,用力的踩了幾腳,混雜了塵土和血汙的鬥篷很快就變得淩亂不堪,可這還不算,克拉克為了讓效果更加逼真可信,又拿起佩刀在鬥篷上連刺了幾下。
“嗯,這樣看起來就好多了!”克拉克眯著眼看了看自己的傑作,還比較滿意,他又從腰間解下了自己一塊隨身攜帶的玉牌,和鬥篷一起交到了詹妮的手上,道:“詹妮,時間不早了,你快去吧,要是去晚了容易讓他起疑心的。”
詹妮接過鬥篷和玉牌,可兩隻眼睛依然沒離開克拉克手臂上的傷口,道:“可是,你的傷……我走了,你的傷怎麼辦?”
克拉克做了一個大力士的姿勢,笑道:“傻丫頭,這點小傷難道就能要了我的命嗎,別忘了,我可是一個身強力壯的男子漢,等到明天天亮的時候,我保證你連一條疤痕都找不見的……”
詹妮吃吃的笑了,嬌聲道:“鬼才信你!”
克拉克輕輕的捏了捏詹妮的小鼻子,又嗬護般的摸了摸她的頭,道:“去吧,我會派人在暗中保護你的,還有……還有……我,等著你回來!”
詹妮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堅毅的笑容,她踮起腳,輕吻了一下克拉克的臉龐,用一種近乎於壯烈的聲調說道:“親愛的,我走了,為了我弟弟,也為了我們的愛情!”
克拉克緊緊的抱住了詹妮的肩,喃喃的,又彷如命令一般,道:“以愛情的名義,出發!”
亞特蘭諾斯著名遊吟詩人熱瓦吉卡內斯曾在一首詩歌裏動情的唱到:有時候生活讓我們感到厭煩,有時候生活會刺痛我們的雙眼,有時候生活像一個惡魔,用枯藤一樣的十指扼住我們的雙肩,可我們無法逃避,就如同飛躍茫茫海洋的孤雁,縱然淚水滑落胸前,也要努力揚起諂媚的笑臉……
對於英格拉姆的臉,詹妮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因為英格拉姆常常成為她噩夢中的主角——就是他,從詹妮的懷裏將她唯一的弟弟的奪走,就是他,逼迫她去刺殺自己的愛人,就是他,曾讓她每天都在顫栗中生活,就是他,讓詹妮恨得咬牙切齒卻又沒有任何辦法。
因為,他是亞特蘭諾斯人,一個亞特蘭諾斯軍官,正因為這種看似大義凜然的民族主義情結,才讓詹妮對他無可奈何,最主要的是,她的弟弟,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親人,還掌控在英格拉姆的手上,這成了詹妮身上的一根木偶線,隻要英格拉姆手指動上一動,詹妮就不得不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任何事情。
詹妮努力讓自己的情緒恢複到平常的樣子——那種很膽怯,很單純,又懷揣著緊張和不安的樣子,隻有這樣才不會被英格拉姆這個老狐狸懷疑。他的疑心很重,又非常謹慎,一舉一動都與他的身份相符:亞特蘭諾斯北軍情報局中尉特工,好吧,這在詹妮的眼裏已經是一個十分了不起的大官了,如果可能的話,她並不想傷害這位潛伏在齊賽爾城裏長達四年之久的軍官,因為他們都有著共同的祖先,血管裏都流淌著亞特蘭諾斯人的血,可今天這一切都顧不得了,詹妮咬咬牙,再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為了弟弟,也為了她和克拉克之間那坎坷而又曲折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