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翹掙紮著慢慢起身,雖然可以動彈,但全身還是有些麻軟。
“多謝雲公子,那晚之事,實屬無心湊巧。翹不是個多舌之人,公子大可以放心!”言下之意,是她不會將他派人潛進皇宮之事透露出去。
雲枕濃隻是爾雅淺笑,完全相信了她,又或者是他根本不在意。
楚翹慢慢的坐起身子,窗外吹進一縷簌簌的清風,將她一頭黑發吹散,拂過她的麵頰。
雲枕濃臉上的笑意忽然間蹵在眼角,若有所思凝視著翹。
雲瀟瀟將楚翹臉上修飾的東西,全都擦掉,眉尾用來遮掩胎記的黑疤也擦去,完全露出她白肌雪膚,和清媚絕倫的五官。
雲枕濃若有所思的目光,楚翹未曾察覺。
很快,雲枕濃斂藏起剛才的異樣。
楚翹等自己的體力恢複到七八成,便決定離開盡早回天香樓,雲枕濃給了她一些東西,楚翹重新為自己修飾好容貌,整理好衣冠束帶,雲枕濃守諾的將千年冰蟾交到她手中。
“這枚玉牌,因是貴府之物,如今原物奉還。”這是那晚在冷宮,她搜刮來的。
雲枕濃清潤地微微一笑:“你我有緣。翹兒姑娘可以留著,拿著此枚玉牌,可進出我雲家,更可以到雲家大部分商鋪上,免費享用。”
原來這東西這麼好?簡直等同於一張無限額的信用卡。楚翹也就不怎麼客氣地收回來。
雲枕濃將翹送走,又回到小樓,來到清潭飛瀑外,他望了望飛瀑,縱身輕輕一躍,人便消失在瀑布之後,撣了撣身上的水霧,飛瀑外竟然別有洞天。雲枕濃提了一隻燈籠,走進來,打開一隻箱子,翻出一幅畫。
他將畫幅展開,掛於壁上,站在兩步外凝望著畫上的女子。
畫卷十分古老,顏色陳舊,甚至已經快模糊不清,但女子的輪廓和生動的五官依稀可辨。
那是一個容貌清流絕色,美眸中藏著淡淡的漠然,集英氣、張狂、狡猾、嫵媚於一身的紅袍鳳冠的女子。女子策著白馬,湛藍的海風吹拂著她的青絲,眉尾上,一朵殷紅如蓮的花蕊胎記,驚豔的綻放著。
雲枕濃歎息:“居然會是她……”
楚翹回到天香樓,已經是傍晚時分。姬三娘讓小春一直守著璟幽,璟幽昏迷未醒,婢女說熬的湯藥,璟幽一概不能吞咽下去。
楚翹花了半個時辰,將千年冰蟾,合著其餘幾味藥材調製出三顆療治內傷的藥丸,支走了小春和兩名婢女,楚翹將一顆藥丸搗碎,以水混合,掏出那根蘆葦管子剛想喂藥,忽然間想起楚緋夜的話。
她暗暗的想,姬三娘還真是事無巨細,連喂藥這種小事也稟告給堂堂的千歲爺。
他這個千歲爺當得是不是太閑了?
他說的是不準用嘴,中間隔了一根蘆葦管,所以楚翹深以為,這不算違背他的意思。
她將蘆葦管放在璟幽的嘴中,俯身就要喂藥,陡然間蘆葦管爆烈開,楚翹噗地一下,將嘴裏的藥汁吐了出來,漠然的瞪著出現在她背後的楚緋夜。